夜幕剛落,萬家燈火點點而起,綺麗絢爛。
長安城像一張碩大的棋盤,擺放在唐帝國的萬裏河山之上。星星燈火,明明滅滅之間,仿佛在變換著,一局局驚豔四座的殘局。
在這張棋盤上,一座仿若長槍的建築,佇立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參天而立。
這裏,是長安城裏,最為神秘的所在——司天監。
而作為長安城裏最高的所在,這座像是要直達天庭的建築,有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觀象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這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遊學士子,在來到長安見到觀象台後,所做的一首殘詩。
或許是因為極其貼切,所以在不久之後,這句話便在長安城裏傳開,甚至通達到了整個唐帝國的四麵八方。
此時,觀象台上的飛簷鬥角之下,一個身影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夜月避開暮雲的纏繞,放下了薄紗般的光暈,輕輕地落在了這人的身上。
他身材修長,著淺藍薄衫,五官秀氣,眉眼飛揚,年歲隻在二十五六之間。
袁天風,這是這個少年的名字。
作為唐帝國司天監的第二任監正,他在十年前的時候,就接過了這把交椅,那年他才十五歲。
他的老師,也就是第一任監正,曾是先帝禦下,威名遠播的魏玄成。
可是,盡管老師曾聞名遐邇,但是作為這一任監正的袁天風,非但沒能繼承他的威名,反而相去甚遠。
如今已經二十五歲的他,在過去的十年裏碌碌無為,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就這樣一直到離任養老。
而對於袁天風,還有一件長安人民眾所周知的事情。若是見到袁天風出現在這座筆直參天的觀象台的時候,其實不是他要準備開始專研星象,推演讖緯。而是肯定又被自家那個彪悍的娘子踢下了床,導致夜不能寐,最後隻能借著觀星的由頭,來登台舒展內心的陰鬱心情。
事實也卻如人料。
此時袁天風手裏提著一壺酒,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觀象台,夜風吹來的時候,他有些頭暈的晃晃了頭。
他憑欄俯瞰著眼下的萬千燈火,感覺到被風吹得嘴唇有些發幹,於是又提起酒壺,灌了口酒。
酒入肚後,風寒盡退。
“也不知道遭的什麼罪。在外看領導臉色,回家了又要看媳婦臉色。”想著今晚又要在這裏孤枕而眠,袁天風不由揉著眉心唉聲歎氣起來。
“活該,誰讓你當初死皮賴臉的追人家,現在被壓的死死的了吧。”
“也不是啊,起碼她還給了我一壺酒。”
“別自欺欺人,這不就是出門左拐老牛家買的嘛。”
“那怎麼說,我還有錢買酒。”
“省省吧,錢都是瞞著人家,藏的私房錢。”袁天風一邊晃過來,一邊轉過去的在那裏自問自答,舉止甚為滑稽。
如此這邊不久,興許是覺得無趣,他便靠著一根朱紅梁柱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把酒問青天。
突然,他的雙眼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緊緊盯著星羅棋布的夜空,在天際的那處,有顆星辰光芒閃耀,異常醒目。
“不應該,不應該,它怎麼會在那裏。”袁天風滿眼的不可置信,整個人豁然立起,酒意已去了一半。
不久之後,在皇宮裏,締造了龍興盛世的皇帝秘密見了幾個官員。在之後,兩個隱沒在皇朝暗處的地方,陸續被派出了不知多少的人出去……
與此同時,遠在東海之上的一座孤島,越過島岸邊的片片船帆,林立桅杆,落入眼內的是一座堪比長安的雄偉城池。
這座城池如今像一座巨獸盤憩在孤島之上,四通八達的街道,仿若它體內的經絡,促使著它長存著。
這島喚為梧州島,這城喚為女帝城。而在裏麵,為了契合女帝的名聲,包含在女帝城之內的內宮,江湖上稱之為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