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
距離認識陳寅那天,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裏,一切似乎與過去沒有多少的區別。村子裏,人們每天都是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蘇鵬李駟依舊每日都在就武藝一事上做著刻苦的練習。
隻不過,相比以往,這時候在他們當中多出了陳寅這樣一個人出來。
一年前,陳寅在辦完那件風波不小的事情之後,再次來到村子的時候,因為知道了老人的武功絕非等閑,所以便央求著要拜其為師。
老人一開始並不肯,但是拗不過陳寅的堅持,再加上有李駟和蘇鵬兩人求情,於是沒有辦法便應了下來。
不過雖然答應了,老人卻並沒有要當陳寅的師父的打算,以他自己的話來說,便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他自己的這些把式,還不好為人師表,怕誤人子弟。老人唯一會能做的,便是把當初人家教給他的一些東西,在轉授給陳寅。而且不隻是陳寅,李駟和蘇鵬兩人的武功也並不是老人自己的本家技藝。
陳寅曾就這件事有過疑惑,後來李駟和蘇鵬告訴陳寅,他們目前所學,並非老人那一脈的路數,而是另外的武學。
陳寅不解的詢問根由,老人這才拿出幾本書籍出來。這些書籍曾經是一位高人的畢生心血,裏麵有關於武道的秘籍,有關於天道的領悟,也有一些是玄乎又玄的氣運學說。
由於對於縹緲的天道和玄奇的氣運沒有了解,於是老人便隻是在武道一途上,給予三個孩子一些過來人的經驗之談,或是答疑解惑。
當今天下江湖,除了玄門,釋門和為皇家效力的欽天監之外,很大一部分的人都是武道出身。
而在武道之中又有內家與外家之說。內家講究引氣入體,強身鍛體,等到的一定程度之後,便可碎石裂碑,生撕虎豹,更甚者強如北狄左賢王慕容延釗,此時已是金剛不敗之軀。
再說外家,外家雖說也是以識海丹田納氣為基礎,但他們並不像內家那般以身犯險。外家武夫都以禦物為本,修到規定階層,可禦劍乘風,斷江截峰。像如百年前吳家劍山家主,更是以劍開天門。
對於如此種種,三個孩子都向往非常。
這一日清晨,位於村子數十裏外的森林裏,三個孩子正對戰正酣,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時在林間回響。
而老人則是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一雙滄桑眼睛,專注的盯著三人的各自為戰。
場上三人以樹枝為刀劍,手上婉轉翻飛,身形左右進退,讓人眼花繚亂。
“二郎,你若再放水,隻怕五招之後,你便要繳械投降了。”這時,場中混戰之際,李駟退後一步,一氣竭後再生一氣,手上劍招直刺而出,宛若蛟龍出海。
陳寅吃了一驚,身形微側,手中一抹虛影斜撩而上,之後氣勢再是猛轉,由上而下直擊的已是李駟的麵門,勢如猛虎撲食,竟是大開大合的刀法之勢。
蘇鵬這時候也欺身而近,劍招輕盈靈動,卻不失震人之威,隻是眨眼之間,已出了四劍,分別攻向李駟和陳寅兩人。
老人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甚是欣慰。此時三人所用的刀法與劍法都是江湖上不世出的絕技,曾經是那位男人留下來,希望老人在其離開之後,傳授給蘇鵬和李駟的。
對於這些功法,老人心知肚明,他們都出自地肺山那座道觀。男人當年被朝廷追殺,雖然逃到此處,但是天下人都知道,皇家之中有鷹巢和犬穴兩個組織,他們無孔不入。於是那天男人找到老人,說是要去轉移他們的視線,以此來保住兩個孩子,更不想因為自己這些人的關係,而連累到這座無辜的小村莊。
隻是不知此時,那位男人現在身在何處。
老人隻是這樣一個走神,那邊的戰況便以三方各自打中對方要害而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