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瑤機忠心,從安全上起見,承黎把瑤機排除在外。除此以外,他還要去見兩個人。
……
紅衣飛旋,樂板悠揚,舞妓不盡的歌舞中,道不完的像是魯國富強的國力。承黎坐在大廳的賓客中,心想這樣的悠然取樂,隻有國庫充盈的大國。
他在魯都城最紅的青樓上,手中輕掂酒杯,輕衣緩帶,像任何一個來玩樂的王孫公子一樣麵有笑容,隻有眸子裏的森冷井然,暴露幾分此人不是尋歡客。
兩邊有珠簾,離看台最近,裏麵熱鬧叫好聲不斷,還不時送出來金首飾等重賞。左邊的珠簾輕動,承黎含笑,隱有鄙夷,魯國的大王叔是個敗家子。
樓外月光明動,正在中天。承黎是天黑後來的,到現在一個時辰過去,他才喝了二兩的好酒,左邊珠簾中倒送出去上百兩金子。
歌妓們歡笑道謝,曲膝接過賞賜,滿看台上送給恩客們看。有意無意,往右邊珠簾外最近。承黎微笑,小王叔又要破費了。
魯國的小王叔也是一個二百五。
果然,右邊的珠簾輕動,一個青衣隨從走出來,滿麵笑容送上一缽金子,比大王叔給的分量多了去。
“多謝小王叔殿下,”最開心的還是歌妓們。
承黎一口飲幹杯中酒,忽然想離開這裏。他不是為打發緊張無聊過來,是為打探魯國兩個王叔為人如何。
他擔心刺殺長生公主後,王叔即位,魯國依然不亂。魯國不亂,這仗怎麼近日內打得起來?
袖子裏出一枚銀錠,丟給斟酒的妓者。妓者一眼掃去,見不如王叔們給的多,也算打賞中的上上份兒,驚喜的道謝,見客人起身有要走的意思。
妓者眼珠子一轉,出手闊綽的客人怎麼能輕易放走?她討好地介紹:“等下就是最好的舞妓小飛紅上場,爺看過一定不後悔。”
她笑嘻嘻:“不看才後悔。”她謙卑的笑著。
承黎為她這一抹子謙卑而留下來,再坐片刻也無妨。讓妓者再倒酒,聽檀板果然和剛才不同,輕轉慢撚的,曲調纏綿得如情人初見。
燭光忽然暗了,廳上一片漆黑。
承黎心頭一跳,他是來刺殺人,也防人暗殺。手按在腰間短劍上,眼前猛地一亮!兩道手臂粗的大燭同時燃起,隻照亮看台。
一抹紅袖探出,露出雪臂如月。
“好啊!”台下的人拍手叫好,銀塊荷包香扇首飾全往台上飛。承黎放下心,原來是噱頭。
鼓點迅急,一道紅色身影旋風般卷出來,飛舞狂奔,雪臂玉腿,時而微露,時而深掩,那身子如春風中隻餘一道唯餘的花瓣,嫣紅如朱,又遊離如塵。
承黎也看進去,讚歎一聲這歌舞一等一。
掌聲雷動,舞者停下。廳上蠟燭同時大放光明,把台中紅衣女子映照得清清楚楚。承黎莞爾手伸到袖子裏,他不愛當一擲千金的浪蕩公子,但這舞者讓他陶醉,承黎願意花錢看她真正麵容。
銀子還沒有取出,見紅衣女子盈盈走上三步,在看台邊上扯去麵紗。
承黎一愣,她竟然自己去了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