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他不耐煩的探出頭喊道,“Alisa,我需要馬上離開,這鬼天氣真是難忍!”

“好的,親愛的,我馬上就來。”太太溫柔的對他說,接著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四十年前,我跟你一樣兩手空空來到這裏,為了個男人,我從你的眼神中能看出來,小姑娘,我勸你一句,哪怕他是國王,都要遠離他,西西裏的男人,永遠沒有愛情。”

蘇雲煙沒來得及對她說謝謝,老太太已經大步走向轎車去了,在她上去以後,雷克薩斯飛速離開了。

她悵然若失的回味著老太太所說的話,為了個男人來。

是不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輕而易舉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沒等太久,宋濂就來了。

蘇雲煙正靠在大理石的柱子上休息,她的頭發被風的吹的紛亂,落了些零星的雪花,嘴唇凍僵了,緊皺的眉頭凝聚悲傷,臉色也有點發青。

宋濂來的時候,她幾乎要支撐不住麻木的身體,滑落在地了。

宋濂拄著拐杖,走路不太利索,結冰的路麵有點滑,他慢吞吞的走向蘇雲煙,在驚醒她之前,舉起手中的相機,拍了一張蘇雲煙的照片。

等愛的女人?

不。

將她扶到車上以後,蘇雲煙自己端詳照片,是這樣評價自己的,告別愛的女人。

不過,她並不打算解釋自己的行為,而宋濂也沒問,之前愛的死去活來的蘇雲煙,為什麼突然間就想通了,改變了主意。

作為一個長年流落戰地的攝影師,在他的眼中,隻有過活人和死人的區分,那些個情情愛愛的,他根本就是一屑不顧。

隻會把深陷其中的人折磨的,痛苦不堪。

他很是疑惑不解,也很心疼的不時打量下蘇雲煙,回到傾國短短一個多月,她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憔悴,痛苦,沉默寡言,神經質,甚至很容易受到驚嚇,這些標簽,從前不是屬於蘇雲煙的,她曾是一隻快樂的燕子。

……

費列曼是個不太大的城市,卻到處都是士兵和黑幫成員對質,宋濂以往開車都很艱難,幾乎要經過了一道道關卡,審問和盤問,運氣不好的時候還會被當做奸細抓起來拷問一番。

不過,今天他有的很順暢,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目的地——西貝拉大街15號的漢斯酒店,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當然,宋濂本人是付不起這麼昂貴的價格,因為有一位神秘人,投資了一百萬英鎊用來支持他的影展,為了存放他五十多張寶貴的圖片,宋濂才不得不租用了這裏。

所有的圖片,主題隻有一個,和平。

和平是宋濂和眾多誌同道合的人,共同追求的目標。

蘇雲煙在幫他整理一下畫作,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去莫家莊園,不能向宋濂暴露莫禦風就是黑手黨的人,可是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進入莫家莊園的。

好在,她吃過飯恢複體力,並休息了一下午之後,宋濂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影展的照片已經出售了一半,其中有一幅名為《戰地之歌》畫,以五十萬英鎊的價格,被莫氏集團拍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