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倒吸一口涼氣,隨便跑出來溜達了一下,都能遇到一個曆史名人,這是不是太巧合了。而且剛才自己還做了什麼,好像是訓斥華佗來著。想到這裏,張楊暗自汗顏不已。
見華佗還在好奇地望著自己,張楊趕緊抱拳歉然道:“不知是華神醫,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華神醫莫要見怪。”
從張楊的話裏,華佗聽到了他對自己的誇獎,臉色不禁掛上了一抹笑意。他捋了捋自己的修長白須,謙虛道:“稚叔過獎了,佗哪裏當得神醫之名,切莫要這麼叫了。不如你我便以字相稱如何?”
“呃,這……楊不過是一毛頭小子,在前輩麵前如何敢如此。”
華佗搖搖頭,笑道:“無妨無妨,我說可以便可以。”
張楊嘿嘿一笑:“既然華神醫如此要求,楊以後便叫華神醫元化了?”
華佗笑著點點頭:“嗯,如此甚好。”
直到這時張楊才仔細打量了一下華佗。隻見他頭發與胡須皆白,下巴上的胡須很是修長,給人一種仙飄飄的感覺。按說一個人滿頭白發的時候,應該給人蒼老的感覺了,可是這華佗雖然毛發皆白,給人的感覺卻很是精神。
“稚叔啊,方才你說到那個血型。不知稚叔可否為老夫說得一二?”剛和張楊寒暄了幾句,華佗就急不可耐地問起醫術方麵的問題了。
張楊心中已經越發確定這華佗就是一個醫癡了。左右望了望街道上的行人,張楊沉聲道:“那個華……呃,元化啊,你看此處也不是說話之地,不如換個地方你看如何?這裏距離楊的住所不遠,若是元化不介意,便隨楊去寒舍再談如何?”
華佗本來還擔心張楊不願意告訴自己,如今見張楊主動邀請自己,立時興奮得連連點頭。
張楊領著華佗到了住所,張遼出迎見到華佗很是奇怪,趁著華佗沒有注意,張遼悄悄扯了扯張楊的一角:“張大哥,這人是誰啊?”
張楊神秘地對張遼笑笑:“此人不可小瞧,絕對的神醫啊。”
聽說華佗是個郎中,張遼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在那個時候,醫術是屬於方技之列的,而方技在當時是絕對的賤業。
見到張遼的表情,張楊臉色瞬時嚴肅下來。見到張楊的表情,張遼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一定犯錯了。果然,張楊一巴掌拍在張遼左肩上,暗中一用力,疼得張遼連連咧嘴:“文遠你要記住,亂世之中,征戰沙場,無論你多麼勇猛,都避免不了受傷。若是受了重傷,我問你,是何人可以救你?”
張遼不敢掙脫張楊的手,不過張楊也沒有再用力了。聽到張楊的問話,張遼趕緊答道:“是大夫,是大夫。”
張楊點點頭:“虧你還知道會是大夫救你。若是你傷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就是大夫,這種恩德,說大夫是你的再生父母都不為過。何以你還如此瞧不起大夫,文遠你可知錯?”
張遼一臉慚愧,趕緊點頭應道:“張大哥,遼知道了。遼錯了。”
張楊這才放開抓著張遼的手,嚴肅道:“文遠,我希望你記住。各行各業,但凡存在,便有其存在的道理。職業無貴賤,但凡對你有恩之人,都不可輕視,而是要學會感恩。”
張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暗將張楊的話牢記在心裏。
久久不見張楊的動靜,華佗回過頭望向張楊這邊,正好聽見張楊對張遼說的“職業無貴賤”,心中一直受著一些折磨的華佗心中一震,一種期待許久的理解湧上心頭,華佗瞬間在心靈上與張楊拉近了許多。
見張楊已經說完,華佗大步上前,對著張楊恭恭敬敬地一拜。
見到華佗如此大禮,張楊趕緊攙扶起華佗,驚訝道:“元化你這是何意?何以如此大禮?”
華佗語氣中帶著一些顫音道:“方才稚叔之言,讓老夫甚是感動。‘職業無貴賤’,稚叔你真是這麼想的?”
張楊立即明白華佗感動的原因了,在這個醫術屬於不務正業的年代裏,行醫之人,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壓力吧。
於是張楊立即道:“自然如此,楊知道,當今天下,世人皆認為,除了讀書博個功名,其餘的東西都是不務正業。不過在楊看來,讀書博取功名,隻是一個選擇。行醫、行商等等各個職業都是這個社會上不可或缺的東西。也應該與讀書功名有著相同的地位。若是有一天,楊有那個能力改變這個世道,楊一定會讓各個行業的人都因為自己的行業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