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退敵之策(2 / 2)

見張楊議論朝政,朱儁的麵色一變,就要上前喝止,卻被一旁的皇甫嵩拉住,示意朱儁不必緊張。

張楊得到皇甫嵩鼓勵的眼神,繼續說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當天下百姓失去生存之根本,如此窘境,隻要有心之人趁機慫恿人心,讓他們叛逆朝廷。叛亂,就成了必然。難道,我們便要因此誅殺所有參與叛亂之人?民乃大漢存亡之根本,若是一味地全部誅殺,隻怕會逼得更多人舉起反旗。而若隻殺首惡,隻殺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隻殺那些見了鮮血,隻知道殺戮而不顧倫理道德之人,叛賊才會越來越少。”

咽了一口水滋味喉嚨,張楊繼續道:“左軍之中,大多是還沒有經曆過殺戮的民夫,中軍則不同,他們殺過人,甚至為了金銀財物,有人將屠刀砍向了自己的同胞。這類人,楊認為當殺,楊殺得心安理得。這便是楊選擇潛入中軍進行襲營的原因。”

隨著張楊述說,皇甫嵩的眼睛越來越亮,待張楊說完的時候,皇甫嵩那奇異的內半圈為白色,外半圈為黑色的胡須也跟著顫抖起來:“好,”皇甫嵩以手拈著半圈黑胡須笑道,“好一個心安理得。雉叔所言,正是老夫近日所思啊。你我觀點,不謀而合。”

張楊仔細打量著皇甫嵩的眼神,看出皇甫嵩此時所言,不似作假,不由得越發覺得這個白了半圈胡子的皇甫嵩順眼起來。

一旁的朱儁見兩人相對一臉笑意,幹咳一聲,沉聲道:“可是雉叔,你方才亦說,為了混入中軍,你襲殺了左軍的散亂士兵,化裝潛入。既然左軍民夫並非首惡,你又為何要對他們下殺手,豈不是自相矛盾?”

張楊斂起笑容,沉聲道:“楊方才所言,隻不過是總體的思路罷了。兵荒馬亂,人命低賤,又哪裏能徹底分清何人該殺,何人不該殺?既然有叛亂的膽量,就應該有身死的覺悟,我要做的,隻不過是盡量保存無辜之人的性命罷了。是盡量,而不是全部,這是亂世,隻要方向不變,隻要能夠迎來盛世太平,犧牲一些人,又有何妨?”

皇甫嵩滿意地點點頭,望著張楊,臉上滿是笑意。

朱儁被張楊說得微微一震,過了片刻,還是搖搖頭道:“以朱某之見,既然這些人敢跟著造反,就有了反心。有了反心,又怎會輕易改過。就應該極盡殺戮,讓後人引以為鑒,不敢再反。”

張楊深深地望了朱儁一眼,然後躬身垂頭不語。場麵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皇甫嵩笑笑,心道張楊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何時該收斂鋒芒,不過如此年紀便能有此成就,倒也是強過很多人了。見場麵一時尷尬,皇甫嵩笑笑道:“好了,過去的事情我們不再討論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突破賊軍的包圍。賊軍勢大,以長社城內的兩萬兵力,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啊。”

皇甫嵩將話題轉移到眼下被包圍的現實中,這讓朱儁的心中就是一沉。若非當日他兵敗退守,說不得也不會害的皇甫嵩與自己一起退守長社。如今眼睜睜看著數萬大將將自己的兵馬圍困在長社,卻又拿不出好的辦法,朱儁心中很是著急。

皇甫嵩見到朱儁尷尬的神色,也知道讓朱儁想出破敵之策,可能有些難辦。隨意打量了一下張楊,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他不由得來了興趣:“雉叔可是有什麼好的退敵之策?”

張楊正在回憶,曆史上好像皇甫嵩破波才軍是在六月,如今還在五月,大概還有半月的時間。曆史記載波才軍士因為依草結營,被皇甫嵩采用火攻殺敗,這一敗,與波才軍連戰連勝以及長久圍城的懈怠也不無關係。

夜晚襲營的時候,張楊發現波才軍雖亂,但也不至於懈怠得很厲害。除了那個意外落單的一部中軍,其餘中軍都是比較謹慎,這也是張楊為何不選擇直接實行斬首計劃的原因。況且張楊也觀察過,最近幾天陰雲密布,雖說沒有下雨,草叢卻是異常濕潤,火攻之法根本行不通。

聽到皇甫嵩向自己詢問退敵之策,張楊下意識地說了兩個字:“等等。”

朱儁眉頭一皺,暗道雉叔怎得這般不懂禮節。皇甫嵩卻是若有所思,他對朱儁擺擺手,沉聲問道:“雉叔此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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