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隊的三十九名士兵身軀一震,呆呆望了張楊片刻,亦是如張楊一般望北而跪。此一刻,張楊一怒一跪的身影,深深地刻入了眾人的心中。
不遠處的呂布望著單膝跪地的張楊,心中亦是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不由得對著北方拱手一拜:“這位仁兄,你放心去,我會幫你多殺幾個敵人。”
周圍的匈奴士兵大概猜出了張楊在做什麼,不由得全部噤聲。
陰沉的天空一隻黑鷹掠過,然後,周圍一切歸於平靜。
天剛亮,歇息了一夜,眾人的精力總算有所恢複。
一眾人剛拿出幹糧,準備填一下肚子。張楊耳朵一動,忽然聽到一陣隱隱的轟隆聲。
“報。”負責放哨的士兵匆忙跑到張楊麵前,“報張校尉,約有三千匈奴騎兵正從北方襲來。”
張楊神色一凜:怎麼來得這麼快。
“收起行裝,速度上馬。”張楊急忙下令。身旁的於夫羅也聽到了探子的報告,亦是急忙下令撤退。
兩日後,張楊和於夫羅已經帶著士兵南下,西進,然後又折返回來,往東而去。
“娘的,怎麼這麼倒黴。這些匈奴人怎麼跟裝了狗鼻子似的,總能摸準我們的位置呢。”嚴回適當放慢馬速,將幹糧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嘟噥道。
兩日來,眾人被須卜骨都侯的騎兵追得幾乎很少有停下休息的時候,已經很是疲憊。
半個時辰後,估摸著暫時再次甩開了追兵,於夫羅才下令停下休息。
隊伍以東的一處小山坡上,張楊嘴裏咬著一根小木棍陷入沉思。
“張大哥,在想什麼?”張遼來到張楊旁邊坐下,低聲問道。
張楊吐掉嘴裏的小木棍,吐出一口氣:“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天有什麼不對勁?”
張遼點點頭:“當然,這兩天老是被追擊,總覺得此事透著詭異。”
“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張遼沉思一陣,語氣甚是不確定:“莫非我們之中有奸細?”
“誰,誰是奸細。我去殺了他。”呂布從後麵走來,恰好聽到張遼這一句,粗大的嗓門兒便嚷開了。
張遼白了呂布一眼,呂布眼睛一眯,上前幾步,駭得張遼連連後退:“哎呀,呂大哥,遼錯了。遼以為,呂大哥不會跟我一小子見識的,是不是?”
張遼服軟,趕緊討好呂布。呂布大笑一聲:“算了,不與你一般見識。”
說著,呂布轉過頭:“雉叔,方才你們說奸細,告訴我,誰是奸細,布平生最恨奸細了。”
張楊搖搖頭,仰麵躺下,甚是舒爽地呻吟一聲,才回答道:“還不確定是不是有奸細存在,這隻是我們的推測。”
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天空的飛鳥張楊不甚熟悉,唯一眼熟的就是鷹了。望著天空掠過的黑鷹,張楊暗想: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追蹤器什麼的,當是什麼情況,才會暴露行蹤呢?除了出現奸細的情況,到底有沒有其他情況也會讓自己的行跡暴露?時值冬季,卻是很久沒有下過雨,這一路上也不會出現什麼致命的痕跡,不應該啊。
若真有奸細存在,又當如何找出這個奸細呢?一直這麼逃下去,根本就不是個辦法。時間緊迫,可不能這麼耗下去了。
“都被那群瘋狗追了兩天了,總是甩不掉,不是軍中出了奸細,難道是天老爺在幫著監視不成?”呂布一口咬定軍中出了奸細。
“難道是天老爺在監視不成。”張楊躺在地上,隨手塞了根木棍在自己嘴裏,一邊念叨著呂布這句話,一邊回憶著行軍途中的曆曆幕幕。
忽然,張楊眉毛一皺,然後眼睛一亮,猛地從地上翻身坐起,嚇得一旁的呂布後退兩步,一臉恨色地瞪著他。
“我知道了。”張楊大叫一聲,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張大哥,知道什麼了?”張遼見張楊一臉興奮,趕緊湊上前問道。
“我知道誰是奸細了。”
“誰?”
張楊神秘地指了指天,就是他。
呂布、張遼齊齊望向天空,除了白雲與飛鳥,什麼都沒有。張遼低下頭,直直地望著張楊,片刻後又試探著伸出手探向張楊的額頭。
張楊一把拍開張遼的手,笑罵道:“一邊兒去,找虐啊,我沒有發燒。”
“哎呀,張大哥,到底是什麼啊,你快告訴我們吧。”
張楊搖了搖頭,拍了拍張遼的肩膀:“走,我們去找於夫羅。我有辦法退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