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軍師趕緊湊上前,臉色帶著一絲陰沉:“別駕大人,為今之計,應當是盡快除掉張楊這個禍患,若是讓他收攏了營中將士,怕是後患無窮啊。”
張霄點點頭,沉吟片刻,將鴨子軍師喚道身邊一陣低語。
過得片刻,鴨子軍師退後幾步,躬身一拜:“大人英明。屬下這就去辦。”
張霄揮揮手,鴨子軍師這才倒退著退出大堂,急急忙忙離去。
晉陽城外一個山頭。
清爽幹淨的湛藍天空下,是漫山遍野的新綠。輕柔的春風卷起一陣青草的波浪,帶來一絲清新的芳香。
一身素衣的張楊躺在獨石上,眼望著天空,嘴裏叼著的小木棍,隨著牙齒的咬合左右晃動。
他的眼神沒有焦點,思緒萬千,以致於身心全然獨立於這片初春的氣息之外。
咬著東西想事情,這是張楊思考時的小動作,這能讓他的思維保持活躍。
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張楊還是鬧不明白,自己何以便重生到東漢末年了。好在後世的他對東漢之後的三國史頗為癡迷,想來這能幫助他盡快適應當前的環境。
“哢嚓”一聲,張楊嘴裏的那根小木棍被咬斷。他扭頭側向一邊,吐掉嘴裏的小木棍。然後翻身從獨石上坐起,甩了甩發脹的腦袋,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一根小木棍,銜在嘴裏繼續沉思:
現在是東漢光和六年,再過一年就是黃巾之亂了。黃巾之後,靈帝駕崩,董卓入京,然後丁原被殺,再然後……
想到這裏,張楊渾身一顫,他再次想起曆史上的自己因為救呂布身亡的事情。
不行,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張楊心中如此想到。奈何無論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曆史上的張楊究竟是什麼原因死去的。
吐掉嘴裏的小木棍,張楊自顧地嘀咕著:“重活一次不容易,生命且行且珍惜。得活著啊。難得來到這裏,總得做點驚天動地的事情不是。”
現如今,即將到來的曆史大事有黃巾之亂,這個張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無法影響到這段曆史進程。
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丁原被殺,這是曆史上距離張楊最近的大事件。故而張楊決心嚐試改變丁原的曆史軌跡。
一旦丁原的命運被改,那就說明曆史中自己的死劫便也可以化去了。
想通了這些,張楊終於鬆了一口氣。嘴裏的那根小木棍,晃動的頻率也顯得輕快了些。
“哈哈,張大哥,你還真在這裏。”隻是聽聲音,張楊便知道是張遼那小子找過來了。
後世的張遼在張楊的腦海中是那種冷靜穩重的超人氣武將。這重生之後嘛,張遼是個十四五歲的白臉少年就不說了,但是這個整日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就有些顛覆張楊的認識觀了。
“記憶恢複得怎麼樣?”張遼來到張楊的身邊坐下。
張楊瞟了張遼一眼:“沒有頭緒,想不起來。”
“遼以為,呂大哥那一下真夠狠的。”張遼嘿嘿幹笑幾聲。
張遼見張楊嘴裏叼著根木棍,不知為啥自己嘴巴也癢癢。隨手扯過一根草莖放到鼻子下嗅嗅,一股草汁的清香,然後銜在嘴裏,含糊著說道:“張大哥,想啥?”
張楊嘿嘿一笑:“我在想,奉先的書抄完了沒。”
“遼以為”張遼亦是一臉壞笑道,“還沒到一半。”
張楊盯著天空的一朵白雲,隨口說道:“奉先就是個武癡,偏生丁大人還管他那麼緊,太久不碰兵器,肯定會憋得特別難受。”
張遼聞言,吐掉草莖哈哈一笑:“說得也是啊,想到呂大哥平日被關在府裏整理文書的表情,嘿嘿,我就覺得特別好笑。像什麼呢,就像吃了隻蠅子似的。”
“這話你可別直接給奉先說,要是他知道了。嘿嘿,你小子肯定沒好果子吃。”
“我也就在你麵前說說。高大哥麵前我就不敢。他那個榆木腦袋,我說了他肯定會告訴呂大哥。”張遼大大咧咧地坐在獨石上,毫不在意地回應道。
而這時候,張楊卻是突然輕咳幾聲,拉了拉張遼的衣服:“咳咳,小子、別說了。”
張遼挪了挪屁股,又扯過一根草莖在手裏,不滿地說道:“這樣啊,你拉我幹嘛,不就是說高大哥是個榆木腦袋嘛,又沒說你……”
“怎麼,你小子是對我有意見嗎?”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張遼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