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下午四點正,有倆個長得虎頭虎腦十一二歲,調皮搗蛋的孩子,從學校破舊的教室裏出來,一個舉手遮擋額頭,遙望天際鉛灰色的低得觸手可及的雲層,嘰咕道:“哇塞,終於停雨了。”
另一個則擺弄著手裏的彈弓,不時的眯縫著一隻眼,用單眼直盯著雙手繃直的橡皮筋,橡皮筋前端有一塊方方正正的大橡皮筋,他把這塊大橡皮筋當成是準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這塊準心瞅著,
這倆孩子是鄰村來的,他們倆把作業完成,就吆喝著一起來老學校打鳥玩,誰知道走到學校門口,就下起了大雨,倆孩子趕緊的跑進,挨近校門口最近的一間教室,所以才沒有被雨淋濕衣服,這會看見雨停了,又聽見果園傳來鳥叫聲,就急忙調式彈弓,準備大顯身手,看誰的射擊技術高,
倆孩子一個是薛家院子的孩子,叫薛烙岩,另一個是張家院子的孩子,叫張星初,兩人可是從打著光腚兒,就一直形影不離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張星初就是臘梅的小堂弟,他是偷偷的從家裏跑出來的,要是家裏知道他跑到堂姐出事的學校來玩,父母非得把他的耳朵,擰掉不可,
倆孩子就像兩隻頑皮的貓咪,警惕的豎起耳朵,抿緊小嘴唇,放慢、輕放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學校後門,那道豁口處走去,
張星初的目標是那嫩黃嘴兒,可以修舌訓教說人話,渾身黑毛的八哥,
薛烙岩的目標簡單,哪怕就是逮到一兩隻麻雀也心滿意足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贏過小夥伴星初,所以有點缺乏自信,
遠處村落裏有少許炊煙混淆著雨後的霧靄,酷似一條蜿蜒的帶子,淡淡的飄繞山林之間,果園裏,一群受驚的小鳥兒,在一顆傾斜得有點厲害的樹枝上,跳躍著,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身居在山中的兩少年,覺得有點奇怪,在以往凡是有鳥兒發出這種叫聲,那麼附近就一定有蛇類什麼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鳥兒受驚的原因,
見此情景,倆少年不敢輕舉妄動,得先看清楚情形再說,他們倆躡手躡腳的靠近,鳥兒聚集的位置,手裏的彈弓在隨時等待候命,可就在這會,機靈的張星初發現在樹枝根部,排水渠旁邊倒伏著一個人,
此人身穿淺藍哢嘰中山裝,墨綠色褲子,腳蹬一雙帆布半膠鞋,看他渾身**的,卡白卷曲的手指勾住一根電線,整個人卷縮得跟似的可怕,
倆孩子呆住了,大氣不敢出,薛烙岩說:“哇塞,這個人在幹嘛,要不咱們去看看。”說著話,他就想提腿過去,
張星初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舅舅就是電工來的,深知電的危險性,“別。”他急忙拉住小夥伴,繼而抹一把由於緊張冒出的冷汗說道:“我看不好,八成是觸電了,咱們喊人去。”
憨厚的薛烙岩,轉動一雙玻璃珠似的眼珠子,盯著星初,擼一把流在鼻孔下的鼻涕,傻乎乎的問道:“觸電會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