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屋子。
冷又夏就感覺到了萬分壓抑。
丫鬟侍女們一個個站的比以往都要認真百倍,絲毫不敢懈怠。
那個隻屬於大夫人的位置早已換了人。
如今主位上坐著的正如冷又夏心中所料想的那般,是她那久未謀麵的父親,將軍府的男主人——冷正德。
而大夫人此刻坐在冷正德旁邊的一個位置。
冷正德!
她的父親!
前世害死自己的仇人之一!
多麼可笑啊。
…
上方主座上的冷正德。
此時一雙虎眼如炬,正緊緊的注視著冷又夏。
冷又夏壓下悲憤的心情,亦是同樣緊緊的回視著冷正德。
這冷正德體態生得高大魁梧,黝黑的膚色,兩道臥蠶眉,一雙虎眼盡顯威嚴,四方闊口,容長臉。
他著了一件剪裁合體的黑色便服,烏黑濃密的頭發高高的挽起了個髻子。
已過不惑之年的冷正德,愈發沉熟穩重。
多年的掌權的他,也早已練就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冷又夏無視那副威嚴下所帶來的壓力,鎮定自若的彎腰屈膝,依依行禮:“女兒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冷正德見此心中震詫。
他的這個女兒何時變得如此冷靜沉著了,這還是那個見到他時就隻會絞著手指,低頭不語的將軍府庶女了嗎?
冷正德心中同時又氣惱萬分。
她居然不懼怕自己,這讓他感覺到了威儀嚴重的被挑釁了。
冷正德並沒有讓冷又夏馬上起來的意思,隻是一聲不吭的打量著冷又夏。
底下的冷又夏固然是知道這是冷正德給自己的下馬威。
但她並沒有打算讓冷正德如願以償的看到自己懼怕他的樣子。
冷又夏繼續眼觀鼻鼻觀心,依舊彎著腰屈著膝。
所有的舉動都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
俄頃。
冷正德用他那渾厚的嗓音開了口:“起來吧。”
這語氣,完全是一種上位者的語氣,沒有半絲父親該有的感情。
將軍府的孩子們,他隻寵嫡子嫡女,這些個庶出的,他從不放在心上。
冷又夏垂下眼瞼,掩飾去心底的失落之情。
沒有父愛又如何!前世她不也照樣活過來了嗎!
冷又夏低頭示意,也是用接近陌生人的淡漠語氣開的口:“多謝父親。”
隨之,冷又夏站直了身子,似深潭的眸子,幽幽暗暗,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
冷正德見此,眯起一雙虎眼緊緊凝視著冷又夏。
凝視著這個他從來都不曾仔細了解過的女兒……
一旁靜默不語的大夫人,也早已察覺到了二人暗中的波濤洶湧。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冷又夏竟然連將軍府掌權人冷正德的胡須也敢去觸碰。
大夫人心裏一陣陰笑,這冷又夏真真是讓自己高估了啊。
不過現在,也該是她開口的時候了。
不然,她幹嘛把這二人湊在一起,她可是巴不得冷正德一輩子不待見這些個庶女丫頭們。
想到此處。
大夫人將目光直直的盯向屋子正中央的冷又夏。
往日的溫和不見了蹤影,頗為嚴肅的說道:“又夏,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