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絲絲,疏風縷縷。
伊人香渡欄杆處。
屈曲。
怎堪、紅妝淨水垂淚。
浮萍交映虛亭角。
瑣碎。
奈何、玉顏橫塘斑駁。
瑤池醴泉,纖纖柔荑掠過修水荷莖,拈起一片枯萎泛黃的菡萏花瓣。
“世人皆言,花無百日好,哪曾想這九重天上也是逃不過的”,茹初低聲喃喃道。纖纖玉手撫摸著花瓣愈發幹枯的脈絡,浮上心頭的卻是昔日舞妒楊柳的嬌俏容顏。
時光是一劑毒藥,真是逃不過躲不開,公平的緊。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眼角的餘光恰好瞥到那因著急切的心思而翩翩翻飛的衣袂,白色、青色。
茹初想著,不管過去與榮蕈有什麼糾葛,總歸最終賣了她一個情分,臨行前還能見師兄們一麵……一切終是辜負,不提也罷,也沒有什麼顏麵了。
茹初闔了闔眼簾,恢複平靜的麵上不顯一絲波瀾,隨手將花瓣丟回瑤池水中,任由其掀起圈圈漣漪,緩緩地站起身來,淡淡地開口:“不知天君給了茹初何等處分,還累及二位師兄前來?”
“茹初!你,你可知師父這幾日帶著我們不眠不休,為你奔波勞走,隻是為了保全你。而你呢,你都做了什麼,當真要斷了自己所有的生路嗎?他去了,就真的讓你也活不下去了嗎?”
黎璿恨鐵不成鋼的吼道,衣袖揚起便要朝茹初揮去,卻堪堪被莫羨攔住。
莫羨眨眨眼,向黎璿示意:“師兄,正事要緊”。
一邊又勸到:“師兄,這萬八千年的你都不曾舍得責罰茹初一次,怎的這節骨眼上,偏要讓這丫頭記上你的仇嗎,你是知道這丫頭有多小心眼的。”
聽罷,黎璿憤憤地甩下衣袖,“現下這般光景我又如何忍心”。
茹初眼眶中不禁氤氳起水霧來,“茹初明白,這萬年來,兩位師兄最疼最寵的便是我,奈何事到如今……”
“如今,我隻有一個請求,”茹初抬手輕輕拭去滾落的淚珠,“煩請師兄們全了茹初這份心思,前事往往,林林總總,我種的因理應還了去”。
未及說出口的是,欠了師父師兄的,隻盼來生不見不傷。也再不會有差錯了。
聽得這話,黎璿更是氣急,“你種的因?這因分明是二皇子所起,如今要你一力承擔,你如何承擔的起?”
莫羨也附和道:“大師兄說的沒錯,自你幼時與二皇子初遇,便早早生成了這劫,如今他既已去了,當是已經全了這份因果,又何必再生波瀾。”
隻是“劫數”嗎,那怎會這般難渡呢?
茹初抬起頭,望著昔日與他初遇的那座虛亭,嘴角用力的漾出一抹苦澀,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卻異常堅定:“兜兜轉轉,於我於他,都隻剩下這份因果,此因此果全了,方是盡了”。
情之一字,著實需要勇氣,卻不知要得多少勇氣才得善終。
看著眼前生無可戀的茹初,莫羨突然懷念起那個鬧得天翻地覆的惹事精,“既然如此,二師兄便全了你這唯一的念想”說著將天旨交到茹初手中。
茹初顫顫地接過天旨,一切總算要有個了結了,花燭哥哥,初初就要尋你去了。
“茹初,謝師兄們、成全!”
隻當這天旨一經展開,一束金光便急速的向茹初額間劈去,將她重重地撞擊在支撐天宮的赤煉琉璃柱上,早已身心俱疲的軀體軟軟的滑了下去,陷入了昏睡。
黎璿和莫羨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好似早已知曉般,相顧隻是無言。
黎璿上前輕輕地把茹初抱在懷裏,向長生殿走去。
風中依稀聽得莫羨的聲音“如此,這世間再無茹初……希望她與榮照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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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各位讀者們問好!作為一個實打實的新手,在此誠摯地邀請各位讀者多多指教,也懇請大家給予我一份耐心,更是給予我一個講故事的機會。在來瀟湘報道之前,這個故事就已經在腦袋裏盤旋了好幾個月,終於有時間,也克服了拖延症,放它出來遛遛。雖然不知我的故事會不會符合大家的胃口,但是我能保證的就是堅持原創,少有的引用會在題外話中注明出處不占用正文的空間,這是我給大家給自己的承諾和尊重。歡迎大家給我留言,有提議定當斟酌采納,有閑聊定當友好往來。第一次寫題外話,生硬不當之處,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未來,希望我們能在瀟湘成為相親相愛的小夥伴,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