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從未有過其他的感情，隻有香客之情。天葵施主，你莫要再這樣說！如今真相敗露，你還是早日回到涼府。我聽聞涼府府主並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同他在一起，必然不會傷害你。”
“你利用東瑤的善良來完成你的私心。你把妙法寺的那麼多出家弟子至於不顧，若是真如你所願，後半生你能安心麼？就算你安心了，你不怕緣空有一天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麼？你不怕他會恨你一輩子？”小白插了一句話，又看了看我，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樣的消息來的莫名其妙，有十分的突然和震撼。
天葵跪在地上，眼淚也沒了。四個人很久都沒說一句話，各懷著心事。
我後來還是出去了。
我坐在院子喝酒。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我忽然就不在乎天葵和緣空是如何看我，捏了一個訣，弄了一盞燈。天上的月亮過於皎潔，照的院子太過於明亮清冷。我隻能借著燈光裏的暖色來微微緩解我的心情。
可恨的是，天桕給我的酒，根本就不能排遣我心中的煩悶。反倒是是越理越亂。
小白天葵緣空大約都想讓我一個人呆著，我也不大想搭理任何人。一個人被夜色裏不知從哪刮來的涼風吹的意識都有些混亂。
我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心裏早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了。
“東瑤姑娘，不要再喝了。”
緣空朝我走來，那雙眼睛裏麵，全是我看不清的東西，又覺得很是穩重還有……深情。
我笑了笑，覺得自己太傻，世事難料，而我還同幾百年前在東澤修煉那樣，天真又無憂無慮。世道變的太快，須臾的年華裏，小白也變了。就剩下我。剩下我還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一樣的看不清這世間的一切。
“喝會兒酒。若是你想來安慰我，那便算了，若是你想同我喝酒，那你便坐下。”我把一壺酒擺在了桌上，笑著看著他。
他看著我，又道：“東瑤施主，喝的再多，也不能改變什麼。”
我忽然沉下聲道：“你若不喝酒，那便離開，莫擾了我的興致。”
他聽聞也沒有理我，就站在一旁，默默的誦著經文。我沒去看他，他那雙眼睛，看得我著實是有些心痛的。可最難受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何時何地見過如此的一雙深沉浩瀚的眸子。
“東瑤施主，你醉了。”過了好一會，緣空又說了一句話。我迷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確實，這酒喝多了還是會暈的。
“沒事，你站了那麼久，陪我坐一下。”我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傻傻的笑了一下。
他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我遞給他一壺酒，把裏麵的就換成茶，讓他以茶代酒陪我喝一下。
“出家人不能喝酒。”他抱歉的看了看我。我笑了起來：“你們出家人，清六根，斷六欲，生活可真沒樂趣，成天就是念經誦佛的。青燈古佛了卻紅塵。”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又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這不是酒，是茶，你不用怕。我知道你心中有佛，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喝酒的。”
他剛開始不大信我，由於我一直暈乎乎的傻笑，他更是猶豫著。
我打開那壺酒，遞給他聞了聞。又說道：“我不會弄錯的，你就喝吧。”我無奈的笑了一下。
他才猶豫的端了起來。倒了一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怎麼樣？是酒嗎？”我看著他的動作，心情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
“好茶。”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微微笑著看著他的眼睛，有點悵然若失。“有人誇過你的眼睛麼？真好看。”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愣，倉促的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要幹什麼，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茶。我酒勁一上來，倒也沒有了以前的矜持，隻是貪戀的看著他的雙眸，太有吸引力了，就像是烙在我心上一樣。
“東瑤施主，你這樣看著我，我有些窘迫。”她抱歉的低了低頭，朝著我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我看著他如此，覺得實在是好笑，於是問他：“你什麼時候遁入佛門的？”
“自我有記憶起，我就在妙法寺了。在我笑得時候，妙法寺的老主持說過我今生必有一劫，躲不過，逃不掉。我隻能按天命走，如今妙法寺被我牽連，我已經罪孽深重。”
“你是惹了一身的塵埃。”我搖頭歎息道。佛根深重的出家人，卻被天命開了一場玩笑，硬是把他拉入了世俗。
我們沒有再說話，最後了了的收拾了殘局。說起來，小白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