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下慘劇(1 / 3)

淩晨,天泛著淡淡的橘黃。那是地球另一端的光芒。

“嗒嗒嗒——”別墅裏不停傳來上樓下樓的聲音,靴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打破寂靜,又留下一陣耐人回味的寂寞。

別墅有三層高,從外麵看,華麗,張揚,有錢。而內在卻格外收斂,簡單卻透露著溫馨。對比強烈。

孩子裹在小被褥裏,淺淺的呼吸透露著安穩,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孩子的母親在三層樓之間不停奔跑忙碌,胸部的起伏中夾雜著對未來路途的慌張和迷茫。光潔的額頭布滿細細的汗珠,大腦的高度緊張卻依舊沒讓她的雙手停歇。

孩子的父親坐在一旁的沙發,雙眉緊鎖,目光沒有焦距,似乎在思考如何應對困難。兩指間的香煙也索然無味,白煙如綢帶飄入空中,最終化為無形,可愁悶卻怎麼也散不去。

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孩子不適的張張嘴,想要發出引人注意的哭鬧,卻又偏頭睡去。孩子父親的煩悶似乎堆積到了極限,粗魯的把煙頭摁熄在煙灰缸中,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響起:“是要旅遊嗎?拖拖拉拉要什麼時候才能解決完?簡單一點就好!”

在夜那一頭的人的行動停滯了幾秒,幾聲微不可聞的急喘過後,女人的語氣中夾雜著怨氣:“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要不是你,我們用得著這樣嗎?”

男人沉默了,是啞口無言,還是無可奈何?

女人雖心有怨言,卻把剛剛繁瑣的行李簡而又簡,最終卻仍裝滿了兩個行李箱。

男人也沒有說什麼,把兩個行李箱搬進車子的後備箱,回頭看著自己住了數年的房子,它目睹了他從小職員一步步成長,生兒育女,歡喜與悲愁都在這裏。可現在終究要離開,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女人懷裏抱著孩子,側身靠在男人胸膛上,眼裏是惆悵與不舍。

女人和孩子坐進車子的後排,男人卻重新跑回別墅,把二樓臥室裏的燈光打開,卻調到最暗。男人站在房間裏沉思片刻,又匆匆跑回車裏。

這種效果要的就是不引人注意,反而讓人懷疑房間裏的人在做什麼不想讓別人看到的事,那群人必然會上樓搜查,期間又要耽誤一些時間,雖在平時微不足道,可在現在,哪怕是一個喘息的時間也能改變這一家人的生死。

男人開車帶著一家人匆匆上了路,奈何這是半山腰,路的左邊靠山,右邊便是山崖,之間隻有一行隔離帶,想提高車速卻是不容易的。

車子離別墅越來越遠,兩夫妻的心跳卻越來越快,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可見力度之重。

女人抽出一隻手,緩緩放在男人的肩上,輕輕開口:“會沒事的。”

男人抬頭從後視鏡裏與女人對視,眼裏布滿紅血絲,看向女人的眼神裏卻滿是溫柔和愧疚,他把手放在肩上那纖纖素手上,“老婆,我對不起你和孩子,我不應該讓你們受苦,我就不配做一個男人……”

女人反握住男人的手,打斷男人的話,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眼中也淚光閃閃,“我是你的妻子!不論富貴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都不放棄!”

漫漫長夜裏,一切都成為了這段話的裝飾,小小的車廂裏,簡短的一句話比過了海枯石爛,執子之手,蘊含了多少能量。

忽的,後視鏡裏燈光一閃,再仔細看時,兩夫妻都臉色一白。

在身後不遠的視野裏,一輛車繞過彎角緩緩駛來。那是一輛黑色跑車,似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車前兩盞明晃晃的燈看著十分滲人。天黑,看不清車裏的人是誰,又有幾個人。可這三更半夜會有誰來著郊區的半山腰?車內的必定就是那群人。

可那輛車不緊不慢跟在後麵,不按喇叭也不超車,如此詭異地跟在後麵,倒讓夫妻倆更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