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差事是什麼?哪個組的,同組的都有哪幾個人?什麼時候收工的,誰去簽的字?……一項一項的說清楚了,再到陳賬房那核對一下,去吧。”琉璃滿臉嚴肅的衝著每一個進來的人,重複著張靜早交代清楚的幾個基本問題。
“李大胖,三灶上的主廚,帶著三個徒弟,二蛋,柱子和我兒子李金財,主菜都上完了,咱們就下來了,還真不太清楚到底是啥時辰,奶奶也清楚那時廚房都忙,哪有功夫去瞧時辰去啊。能完成差事,都累的不行,巴不得下來歇著呢。是我去陳叔那簽的字,是吧?陳叔!”…………
進來一個人,張靜撩起眼皮,仔細瞧清楚了,便閉眼仔細聽著他們的回答,也會根據他們的回答,時不時問些他們周圍情況的問題,由程嫂子記錄些重點。
要是張靜覺得沒什麼可疑之處,搭放在方桌上纖細手指便會輕敲兩下,琉璃便會明白,放此人從側門先到議事的大廳等待。
這邊再知會翠兒叫一個此人的同組之人進來,詢問相同的問題,遇到二人回答不一樣的地方,張靜就會仔細盤問,甚至還會把幾個同組的人的回答都擺在一起,幾個人有時也會同時招來,讓他們當麵對質。
如此幾次下來,沒人敢在馬虎敷衍,都老實的回答著張靜的問題,隻有全組人回答的一致,對的上陳賬房那邊的每一次簽字的記錄,這個小組的人才會被放走,同時會告誡他們離開後,隻能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屋子,不能亂串,否則被發現,會按懷疑對象處理,送到刑房去拷問。
但張靜也沒讓這些人從大廚房中原路出去,而是安排人看著這些人從議事大廳中的門出去,走的小門離開。
這就給還在大廚房中等待著的眾人一個錯覺,進去的人都沒見再出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沒了底,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別管是與這次的事件有無關係,都開始忐忑起來。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張靜在此的查詢工作在開始的磨合熟練中,加快了進度,可這整個大廚房中不下三百來號的人,那是一時半會兒能查問完的,在這過程中,還真讓她們查出來了不少烏七八糟的各種私下裏的事。
此時可沒工夫理會,但張靜也沒打算放過了去,都暗中示意記錄的程嫂子,記下來了,盤算著等著此次的事完了了,就來次大的整頓,也為著下麵她與趙煜商量好的擺脫食材控製的事,做做準備工作吧。
已是十三、四個時辰沒合眼的張靜,要不是靠著堅決不能把命運交由別人決定的意誌支撐著,早就倒下了,身體在不斷的突破著極限,可現在她還是有些覺得自己下一秒鍾就到了能暈過去的程度了,所以她隻是努力維持著清醒,看清每一個說話人的樣貌,方便日後能與之所說的話對的上號,也努力簡單分辨著她們或他們說的話有無矛盾的地方,或是太完美有串通過的痕跡。
再有就是關注著她早先在窗外就注意到的幾個人,看看她們到底都能說些什麼。其他的,她現在的狀態是不太可能察覺出來的,隻能等到她養好了精神再整理看看了。
就是這樣,也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有不到半數的人核對完,早飯已是做好了,聞到飯菜的香味,張靜才有感腸胃的不舒服,那是啊!昨天事發後她就沒再正經的進過餐,光忙著救人了,老太太她們好歹還溜了些粥品啥的,她是連水都沒喝上多少啊。
翠兒回話說外邊人問是否可以給前邊送飯了,張靜隻動了動手指,琉璃便點頭讓翠兒回話了。這邊也忙著吩咐人給張靜備上了飯菜,可張靜即使肚子空的都難受了,也沒精神,提不起多少食欲,隻勉強自己灌進去兩碗荷葉粥,就了兩口清爽小菜,就接著查問工程了。
隻想著能快些完事, 也不指著立馬找到線索了,便是連著昨天死在廚房裏的人,是怎麼死的,三少奶奶鄭氏在這兒都問出些什麼,也沒了興趣理會。
琉璃與程嫂子也看出了張靜的狀態,都勸了兩句,想讓張靜先回去歇好了再來問,她們也沒覺得這些問題能有啥用,過去也沒人是這麼查事的,也太浪費功夫了。可是一旁的陳老賬房卻是沒吱聲,很是認真的核對著當時的記錄,也仔細的聽著每個人的話,像是還邊回想著當時那忙亂的情景,與之比對著似的。
琉璃二人見此也逐漸認真了起來,還別說,這麼些人真也有些人看到了,別人沒注意到的事情,而張靜注意著的那幾個人,也是心理真的有鬼的,即便是跟著那死了的人,同組的都沒察覺的事情,也有人說了。
例如,那王大有上灶前,精神恍惚,又無故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小半刻,回來還站錯了位置等事都有人說,再有就是那小半刻也還是有人見到的,也看到是前院的人與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