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一把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小聲抗議:“你別這樣。”她的小日子還沒來,可是如果她現在說,就好似暗示他一般。最主要的,她還沒想好自己到底應該怎麼抉擇。確切地說: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沈君昊反手緊緊扣住她的五指。他太愛這種曖昧的溫存了,一掃因天氣帶來的惡劣心情。
如果她也能主動些該多好啊!
這個想法剛掠過他的腦海,他已經在她耳邊喃喃:“你既然有求於我,總該給我一些好處吧?”
我哪裏有求於你?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雲居雁差點脫口而出,但是緊扣的十指讓她的喉頭有些哽咽。現代的時候,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用自己的右手緊緊扣住他的五指,然後再用左手緊握他的手背。那個時候她總是在哭,她多麼希望他能起來抱一抱她,哪怕隻是拍拍她的背,說一聲: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他永遠不會回應她,而她隻敢坐在床邊哭,連擁抱他的勇氣都沒有。那時候的她傷心絕望,可現在,她雖然心慌,卻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頭,仿佛有什麼東西填滿了空落落的心,讓她很安心,很滿足。
她的頭抵著他的肩膀,他雖然換了衣服,但她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殘留的濕氣,以及屬於他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了勇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麼做,她隻是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那……你不要亂動……”說完這句話,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火燒一般。
沈君昊原本隻是想逗逗她。他還沒明白她那句話的含義,就感覺到她踮起了腳尖,然後她的額頭滑過了他的下巴,她的臉頰緊貼的耳根,她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脖頸。
她主動的親昵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緊繃,他幾乎忘了反應。而她似乎嫌這樣還不夠,她的手悄悄攀上了他的背,而她的另一隻手放開了他的手掌,環住了他的腰。他能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他知道她緊張極了。他忽然心頭一熱,急忙放開了她。他知道她並不是勾引他,可有時候最要命的勾引就是這種無意識的舉動。
他急忙轉身,一連喝了兩杯水。自打他們成親,他就發現隨手放的茶水都是溫的。他也喜歡溫水,溫潤又解渴。之前他還挺樂見這種改變的,但此刻他多麼希望水是冰冷的,可以衝熄他心頭的炙熱。
看到她低著頭轉身,低垂眼瞼,他知道她誤會了,可是她原本就害羞,這種事他怎麼解釋?他不想嚇到她,隻能拉住她的手臂假裝無事,一本正經地說:“祖父的意思,過幾天,找適當的時候,他會把你的名字添上族譜。”
“這麼快?”雲居雁低聲問。她雖然覺得此事有些突然,但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她算是沈君昊的嫡妻。此時的她心不在焉,根本沒發現他說的是“你的名字”,而非她以為的“永州雲氏”四個字。
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那隻大掌,她想拉開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想問他,既然你推開了我,現在幹嘛又抓著我不放?此刻她懊惱地想挖個地洞鑽下去。她從沒有這麼熱情,這麼親密地擁抱一個男人,就算前世的許弘文也沒有。她是大家閨秀,她怎麼能做這麼不知廉恥的行為?
她快哭了,可是欲哭無淚。她自己知道,這是她情不自禁的舉動。
她再次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大掌。
他到底想幹什麼!她心中怨念,無暇細聽他在說什麼。
晚餐期間,雲居雁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是默默扒著碗中的飯粒。沈君昊看到她一臉的委屈和受傷,又氣又好笑,心中暗暗想著:我都不知道被你拒絕多少回了,也不見我像你這般傷心。他雖為自己不平,但心中還是高興的,遂使勁給她夾菜,決定等四下無人的時候,即便再丟臉,也要稍稍解釋一下。
雲居雁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想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食不言寢不語是規矩,所以她很專心地吃著飯,碗裏有什麼她就吃什麼。此刻她已經顧不得胃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