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懷疑裏麵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雲居雁這般想著,起身從架子上取下盒子,當著沈子寒的麵打開了蓋子,解釋道:“我閑來無事,所以從家裏帶了兩支簫過來。”
“雲姑娘,在下沒有任何其他意思。”沈子寒黝黑的臉上泛出了淺淺的紅暈,歉意地說:“其實一直是在下莽撞無理,讓姑娘為難了。”他說得真摯而誠懇,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懊惱。
雲居雁頓時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笑道:“沈將軍也誤會了,我隻是向你炫耀我的簫而已。”說著她從盒子中取出了紫竹簫,介紹道:“別看它隻是一支小小的竹簫,這竹子可是極難得的,再加上它的音色清脆幽婉,比起玉簫有過之無不及。”說著她不好意思地低垂眼眸,“對不起,沈將軍,是我無狀了。您不止驍勇善戰,更是精通音律,自然知道……”
“那些都是誤傳,誤傳而已。”沈子寒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不好意思地說:“在下隻是一個粗人,隨身帶的都是刀啊,劍啊。現在別說是吹奏,就是以前那些笛啊,簫啊,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這是向我討要這支紫竹簫嗎?雲居雁愈加糊塗,直覺認為沈子寒不是那樣的人。可他都已經開口了,她隻能說:“如果將軍不嫌棄,我命人去家裏取一支新的紫竹簫……”
“姑娘,在下雖是粗人,也懂得君子不奪人所好。”
“不過是一支竹簫……”
“雲姑娘!”沈子寒顯得有些急了,語氣不自覺地重了幾分。見雲居雁愣了一下,他又急巴巴地說:“以後姑娘若是有用不著的竹簫,在下一定向您討要。”
雲居雁心下更是奇怪。即便她有用不著的竹簫,她都用過了,又怎麼能贈與陌生男子。眼下兩人間的氣氛已經夠奇怪了,她不好追問。正想著如何將話題轉回葡萄園,她就聽沈子寒說:“其實無論是奏樂還是種地,都是同一個道理,首要的便是齊心,隻可惜,人多了,心就不齊,容易出錯。”
這一回雲居雁馬上明白了他的暗示。她不知道今日的事與幾年後的戰事會不會有聯係,但沈子寒的話也算是為她掃除了一個隱患。“沈將軍,多謝您的提醒。”她一邊說,一邊鄭重地向他行了一個禮。
“雲姑娘無須客氣。”沈子寒急忙起身回禮,隨即又不甚確定地說:“又或許隻是在下多心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該向您說一聲‘多謝’及‘抱歉’的。”雲居雁示意他回座,再次意識到他真的很高。不同於沈君昊掩藏在笑意下的種種複雜,眼前的他眼神坦蕩而堅毅。他應該是那種認準目標就不放棄的人吧?她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