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強迫自己忽略沈君昊的目光,轉頭問許氏:“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聽你祖父與父親的話,回誦經閣去。”
已經被逼到牆角的許弘文決定孤注一擲,搶著說:“表妹,我們的事,我都已經稟了老爺和夫人……”
“我們的事?什麼事?”雲居雁故作不解。
“表妹,你我雖是發乎情止乎禮……”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雲居雁立馬沉下了臉,拉住許氏的衣袖,求救似地看向雲輔。
許氏拍了拍女兒的手,不屑地說:“剛剛他想擅闖你的院子,被我發現後,他說是玉鎖送信,讓他來勸你的。”
“勸我什麼?”雲居雁一臉迷茫,疑惑地說:“玉鎖及習嬤嬤不是去了京城,替我向舅媽及表姐送回禮了嗎?算起來,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回來。”
許弘文立馬就慌了,急切地說:“表妹,難道你忘了,我們……那扇花窗,是你親自求了夫人開鑿,在我們剛剛定情之時……”
“母親!”雲居雁的眼淚馬上湧了出來,臉上滿是羞憤,轉而跪在雲輔麵前,激動地說:“祖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您一定要替我做主,不然,不然……”她已泣不成聲。
許氏上前扶起女兒,瞪著許弘文說,“起來,你又沒做錯什麼,不用下跪。他在這裏信口雌黃,我們自然不會信他。放心,就算你祖父不查,我也一定會把這件事弄個清楚明白,絕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叫那幕後之人奸計得逞。”
事情發展至此,別說是雲輔,就連沈倫都明白了,許氏根本是借題發揮。許弘文就是她手中的線,她要用這根線吊出雲夢雙,徹底解決平妻之爭。
沈倫本來就不想要這樁婚事,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他又生生被堵在這裏,看了這麼一出鬧劇,心中愈加惱怒。不要說雲居雁的身份對他來說是個麻煩。再說許弘文所言之事即便證明是假的,但所謂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可即便他不想要這個媳婦又如何!
他轉頭,狠狠瞪了沈君昊一眼。雖然兒子說,是他在荷花池邊,不小心嚇了雲居雁一大跳,害得她落了水,可事情怎麼就這麼巧了?兒子去壽安寺見蔣明軒,她就去上香;他去荷花池,她也去了;他們落水,好巧不巧就被沈子遙和陸氏一起撞見。今日他們一家人能安排這麼一場戲,難保壽安寺的事不是早就設計好的。
沈倫越想越生氣,低頭向許弘文望去。
許弘文正是心亂如麻之際。他同樣明白了許氏的意圖,不過應該順著她的意拋出雲夢雙,還是拋出最後的籌碼,誓死也要娶雲居雁?
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朝雲居雁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