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間,雲夢雙的雙唇越抿越緊,一臉不甘。
“不如,算了……”
“父親,什麼是算了?怎麼能算了!”不同於以往一貫的溫順,此時的雲夢雙語氣尖銳無比。
“夢雙,你先不要急。”錢氏握住了女兒的手,“事情並不是毫無轉寰的餘地。”
雲夢雙輕輕抽回自己的雙手,深吸一口氣,低頭道:“當初伯父與三叔一起在外為官時,是母親打理家中事務,侍奉祖父、祖母,可伯父一回來,我們就隻能居於這個小院落,平日裏還要看伯母的眼色。以後父親、母親若想揚眉吐氣,隻能靠駱弟。而我隻有這麼一個胞弟……”她平靜地敘述著,似毫無情緒一般。
雲平毅與許氏都明白她的意思。今日他們冒這麼大的險,孤注一擲,就是為了雲夢雙成了侯爺夫人之後能提攜他們唯一的兒子雲駱,能讓他們抬頭挺胸過日子。當然,成為一品夫人,也是他們對女兒的期望。
雲夢雙一邊說,一邊輕揉著膝蓋。她在祖父的房間外跪了一整晚,但她也知道,即便雲輔心有不忍,雲居雁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她已經豁出去了,怎麼能像父親說的那樣“算了”。謀劃了這麼久,她絕不願意遠嫁異地,找一個像父親這樣沒用的丈夫。
“如今我們唯一的希望都在沈家那邊。”雲夢雙目光盈盈地望著父母。
錢氏起身,親自開門遣走了在院子中玩耍的小丫鬟,隨後對著雲夢雙憂心忡忡地說:“其實你父親有一點說得沒錯,沈君昊是知道落梅閣實情的……”
“實情就是他闖進了我換衣服的屋子!”雲夢雙一字一句陳述。
“即便如此,那也是沈家與大房有婚約在先……或許沈家有什麼自己的原因……”
“母親。”雲夢雙焦急地拉住錢氏的衣袖,“不管沈家有什麼內情,女兒的將來可全都搭在這件事上麵了,你絕不會讓女兒死不瞑目吧?”
錢氏點點頭,對著雲平毅說:“老爺,據妾身所知,今日世子爺與父親約了在茗香居飲茶,不如……”
“萬一被父親知道……再說惠嬤嬤……”雲平毅有些擔心。
錢氏走到丈夫麵前,壓低聲音說:“她不過是個奴仆,說的話在沈家人心中多多少少會打幾分折扣,我的意思……”她用更低地聲音對著雲平毅耳語。
雲夢雙坐在椅子上,看著竊竊私語的父母。她的將來,她的希望都在沈家,她不會把自己的一輩子賭在父親身上。她要的,她不惜一切也要爭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