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們山寨的大日子,是下山實行搶光、搬光、燒光“三光”政策的日子。果然是陽光明媚,適合結伴行搶的黃道吉日啊!
各家兄弟一大早就整裝待發興奮異常集合在山寨那個破爛的操練場,高昂的鬥誌完全不被場地所影響。要不是大當家還未到,眾人早已衝下山了。
放眼這一帶的山寨,有哪個山寨比他們還窮逼、咳咳……是樸素,樸素!節儉雖然是美德,但是誰家去搶劫是騎驢手持鋤頭跟扁擔的?!悲憤……但這些即將成為過去,今天他們就要見證翻身那一刻了!到時娶個比隔壁山寨他們那個壓寨夫人還要漂亮幾百倍的媳婦兒,閃瞎他們的狗眼。
“哎呀,你大爺的!”
一聲不合時宜的嬌呼聲驚醒了沉醉在“三光”美夢的眾家弟兄。不約而同把頭一扭,果不其然見到個身量嬌小一身白布衣的女子,她在一匹皮毛有些禿卻是寨裏唯一的黑馬身邊跳躍著,試圖爬上馬背。
雖然女子身著粗布麻衣,但模樣卻有說不出的嬌弱韻味,讓人忍不住忽略從她嘴裏飆出的粗鄙詞語。
隻是……
眾人神色一變,默契十足地紮成一堆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她不會是也要參加吧?”弟兄甲一副垂死掙紮地問,滿眼期盼眾人給出否定是答案,即使是安慰也可以,反正他們早已習慣自欺欺人了!
“廢話!你沒有聽夫唱婦隨啊?!”弟兄乙白了他一眼。
“唱你妹!”這是攸關他們身家大計的事,隨便四個字就打發他們。
“也許,她隻是出來溜馬的……”
“她怎麼沒把你牽出去溜溜?!”
眾人越討論越激動,大有遷怒的意味,顯然人人深受其害的模樣。
話說這小女子是何許人也?好歹是個女人,放在他們這種沒知識沒常識沒見識又極度稀缺女人的土匪窩裏,那是母豬都能賽貂蟬,何況這個女人長得還是算麵容嬌俏身段輕盈。怎麼就讓眾家兄弟避之唯恐不及呢?原因也沒什麼不同啦。
第一,這個女人是他們大當家的未婚妻。所謂兄弟妻不可欺,更何況是老大的女人。勾搭大嫂,人神共憤,其罪當誅啊!
第二,他們還沒有嫌命長。他們大當家說了,誰要喜歡這妞隨時可以問他要。隻是美人恩非正常人能消受呐。此點說來有些話長,也就大家心照不宣地能離她有多就多遠。個中利害就留給哪個閃得不夠快的倒黴鬼自己去體會。
“可是到時候打起來,誰照顧她?”他們可是去打劫啊!一道擔憂的聲音打斷兄弟們討論。
聞言,眾人立馬與此人劃開楚河漢界,那速度那動作整齊得堪比專業訓練水準。個個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眼前拄著扁擔頗為文弱的青年,顯然他應該是山下哪個村裏,為生計最近才被迫落草為寇的純良小青年。
“那邊的那誰……”討論還未結束,被討論許久的當事人開口喚了紮堆的男人們。
眾人相覷片刻,有誌一同地將小青年推了出去,還一副全寨人民會感謝你的模樣向他揮手送別。
小青年一步三回頭,眾人的態度讓他覺得他是即將為國捐軀的烈士,令他下意識感到害怕。可一見女子嬌羞的模樣,最後選擇忽視身後哀悼的眼神,屁顛地跑到她麵前,見她甜美的笑容,麵上燒了起來情竇初開般扭捏地開口,“大、大嫂……有何吩咐……”
大嫂?大你妹咳咳……樂一凡眉頭幾不可見地動了動。人家她還是雲英未嫁的小姑娘的說,好害羞害羞哦!她也扭捏了片刻衝他扯開天真爛漫的笑容,迷惑了小青年的眼,卻讓他身後的一眾兄弟倒抽一口氣,來了來了,就是這個笑容。
“能請你帶小馬去散步嗎?它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哦。”身為一個具有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卻有古代的肉體的女子,她得必須有活潑開朗還要融合溫柔善良,還真是不容易呢!
小青年在為匪之前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純情小夥,沒有見過什麼姑娘,一時間被那頗為絢爛的笑容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從此定義了未來媳婦兒的模樣。
小青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不能自拔,害羞地踢著腳下的石頭,一邊微微搖晃著肩膀。
身後的弟兄默默哀悼著,還來不及反應,就見正在犯花癡的小青年被突然發了瘋的黑馬拖著衝出去,一馬一人四蹄兩腳,伴隨著小青年哀嚎聲就這麼瘋瘋癲癲往山下去。
“這孩子真心急啊!”樂一凡揮著手感歎到,回頭衝他們笑得愈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