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雷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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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雲
雲絮
許多雲絮低低地降落,把幾個最高的山巔籠罩起來,似乎給它們披上了幾片白色的輕沙。
顧工《金君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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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
他登上飛機的時候,機場上空布滿了烏雲,天氣顯得陰沉沉的,並向人們頭上肆意地甩著灰色的大雨點,而現在,陽光已在飛機的金屬軀體內耀眼地照射著。雲層低低地停留在機艙的下方,好像無數石灰小丘組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荒原。高空則是另一番景象——它是那樣的明淨而清澈,仿佛使人覺得藍色蒼穹之上隻有無邊無際的空虛。
(保加利亞)帕·維任諾夫《夜弛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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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彩
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畫,以不同的色彩,豐富的層次,揭示出大自然難能訴諸文字的深刻內涵。那緋紅,以牧歌般的輕快,寫出青春的壯麗;那乳白,則象征著愛情、友誼的純潔和美好;那鉛灰,暗示的是沉甸甸的命運基調,向人們宣告,隻有抗爭才能進取;那墨黑和青紫,則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現了生命的博大深沉。
闞百鳴《雲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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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越過一萬多公尺的高空以後,一幅真正瑰麗的彩雲圖出現了。誰能想到,幾個小時以前,在地上仰望蒼天看到的是那樣一副畫;幾個小時以後,在你的腳下,卻看見了這樣一副仙姿。連綿起伏的雲宛如浮動在海上的冰山;又如由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樣的宮闕亭榭,高高低低連成望不到頭的長街新城。金色的陽光把這些銀色的山巒和樓台勾出了鮮明的輪廓。用“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幾個字來描繪,真是十分妥貼。還有那用白色的絹綢和鬆軟的棉絮製成的散漫的巨象,大度的白猿,從容的駱駝,安祥的睡獅,肥碩的綿羊,佇立雄視的銀雞,或臥,或坐,或行,或止,都在默默地體味這空蒙的仙境中片刻的靜美。我也有點像駕著祥雲遨遊九天的神仙了。
孫蓀《雲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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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雲
昆明的雲是很有特色的。有時候,連綿不斷的鑲著金邊或銀邊的雲層在翻動;有時候,長空萬裏,隻浮現一朵一塵不染的白蓮;有時候,像一座巨大建築物的圓頂,上麵全是精雕細刻,飛禽走獸,應有盡有。有時雲輕如棉,有時又重如水晶巨石。由於雲狀變幻的奇特,色彩的豐富,五百裏滇池的湖光山色,也隨著變幻無窮。
洛汀《五百裏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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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雲
天空的雲從西邊一直燒到東邊,紅堂堂的,好像是天空著了火。這地方的火燒雲變化極多,一會兒金彤彤的,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百合色。葡萄灰,梨黃,茄子紫,這些顏色天空都有。還有些說也說不出,見也沒見過的顏色。天空裏出現一匹馬,馬頭向南,馬尾向西。馬是跪著的,像是在等著人騎到它背上,它才站起來似的。過了一秒鍾,沒有什麼變化,再過兩三秒鍾,那匹馬大起來了,馬腿伸開了,馬脖子也長了,一條馬尾巴可不見了。看的人正在尋找馬尾巴,那匹馬就變模糊了。
肖紅《火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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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滿天,一片又一片的火燒雲,把天空織成美麗的錦緞,真是一幅綺麗的奇景,晚霞有多少種顏色?紅色,黃色,金色,紫色,藍色,或許還有別的顏色。最美的還是那耀眼的金紅,它裝扮著天空和大地。村莊、田野、道路都被塗上淡淡的紅暈,就連運河河堤上的垂柳,也被鑲上一道金紅色的光亮的邊。河堤上站著一個人,從容而平靜,似乎在觀賞靜悠悠的河麵上絢麗多彩的霞光倒影,又似乎被無限美好的夕陽所吸引,閑適地佇望著遠方。
淩力《星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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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燃燒起火燒雲,雲塊越來越大。紅色,赭色,紫色,青色,黑色,各種各樣,不可調和地形成一條奔湧的河流。
薑詩元《神話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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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雲
流雲奔湧,群山浮動。滾滾的雲流翻山而過,直瀉深穀,似流水瀑布,氣勢磅礴,宏偉壯觀。這就是廬山有名的瀑布雲。
有時,它涓涓細流,翻過小天池山,形成一線,入幽穀。有時,它銀絲縷縷,經過小天池山的每個山口,形若玉簾抖落而下。有時,它又似奔騰的江河,翻過大目山頂,洶湧澎湃,飛流直下,一瀉千尺。
蘇茂《廬山瀑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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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雲
廬山的雲霧,顏色也變幻離奇。三秋月明之夜,牯嶺西南,名為“月照鬆林”的地方,你可看到紫霧。
須得是無風的夜晚,嫋嫋的霧兒在鬆林裏升出來,絲絲縷縷,掛在鬆針上;抹在青岩間,像玉女臂上的輕紗,似蠶兒口吐的細絲。這時,月兒從山口升出來了,像個桔黃色的漆盤。那光線,在銀白中透出幾分杏黃,借著月色朝鬆林裏一看,剛才還是灰蒙蒙的霧氣,真的現出一種淡淡的紫藍來。纏在鬆樹上、矮竹上、小路上……彎彎曲曲,若明若暗,仿佛一綹綹紫紗。東方露白了,曉月隱去了,霧的紫色也消失了。
陳秉安《廬山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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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推開窗戶,幾朵白雲悄悄地飛進屋來。簡直可以在室內捉雲為戲。
廬山的雲,飄忽不定,起自何方?落於何方?
站在含鄱口的懸岩上,眺望鄱陽湖。剛看到茫茫湖水,轉眼間雲起湖滅。雲,起自湖上,前簇後擁,推上山來。直飛到一千二百米高的含鄱口懸崖上,在人的身前身後湧來退去,飄飄蕩蕩。人行雲中,好像蒙上一層紗幕的舞台,看不真切舞蹈者。自然界也如藝術家一樣,善於以雲、以紗幕,表現若明若暗的夢境。
艾煊《雲山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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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雲
黃山的風光是綺麗的,黃山的雲霧是迷人的。登上黃山山巒,到處是浩如煙海的雲霧,給人一種“天低雲近”的感覺。雲霧就在我們身旁和腳下。像半透明的輕紗,隨風輕輕飄浮,不拘形跡地同遊客們齊頭並進;像一位風度瀟灑的朋友,不卑不亢地從人們身旁擦肩而過;如一縷輕煙似的從深穀裏冉冉升起,像一匹白練在叢林中悠悠飄蕩。
孫乃昌《黃山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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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彩在這山區也是天然的景色,住在山上,清晨,白雲常來作客,它在窗外徘徊,伸手可取,出外散步,就踏著雲朵走來走去。有時它們彌漫一片使整個山區形成茫茫的海麵,隻留最高的峰尖,像大海中的點點島嶼,這就是黃山著名的雲海奇景。我愛在傍晚看五彩的遊雲,它們扮成俠士仕女,騎龍跨鳳,有盛裝的車輿,隨行的樂隊,當他們列隊緩緩行進時,隔山望去,有時像海麵行舟一般。在我腦子裏許多美麗的童話,都是由這些遊雲想起來的。
菡子《黃山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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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雲
現在還有幾片殘雲在天空飄浮,非常漂亮,而且形狀和顏色都是極其怪誕的——有的是軟軟的,像一縷一縷的煙,有暗藍色的,也有青灰色的;有的是凹凸不平的,像斷崖絕壁,有暗黑色的,也有棕色的。一片一片的深藍色天空從這些雲中間和善地露出臉來窺探。
(蘇)高爾基《伊則吉爾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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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
太陽早已被逐漸堆積起來的灰黑色雲片埋葬了。光線不停地淡下去。好像誰用墨汁在天幕上塗了一層黑色。不,不僅一層,在這淡淡的墨色上麵又抹上了較濃的黑色。墨汁一定抹得太多了,似乎就有一滴一滴的水要從天幕上落下來一樣。
巴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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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雲
許多淡黃色的,像舢板一樣的挺胸凸肚的雲片,從諾沃柴爾喀司克的上空靜靜地飄過。在淡黃雲片以外的藍色高空上,正對閃閃發光的教堂的圓頂,一動不動地高懸著一片灰色的、像亂蓬蓬的卷毛羊皮一般的烏雲。烏雲的長尾巴像波浪一樣低低地垂下來,在克裏原斯克鎮的上空放射著粉紅色的光亮。
(俄)肖洛霍夫《靜靜的頓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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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
如今天空也布滿了愈來愈黑的彤雲。雲霾從每一個洞窟裏爬出來,抬起怪大的腦袋,伸展細長的身體,迎風投出灰色的鬃毛,露出又大又髒的牙齒;雲霾成群結隊地洶湧過來了。從北方來的雲:黝黑而巨大,可又淩亂而襤褸,彼此層層重疊,枝節橫生,如無數吹倒的樹林,中有深邃的罅隙間隔,上麵又仿佛散布著淺綠寒冰似的巨大條紋。這些彤雲以狂野的力量奔湧前進,發出沉悶的呼嘯。從西方來的那些是緩緩推進的雲:鉛一般的顏色,巨大浮腫的形體,有的地方像火焰一樣發出明晃晃的光亮;那些雲朵一個挨一個地依次滾動,在長途跋涉中愈來愈堅決了,跟成群的大鳥不無相似之處。從東方駛來的是扁平的鐵鏽色的蒸汽團塊,千篇一律,十分單調,就像傷口斑斕滴血的一具具腐屍一樣,叫人不敢正視。從南方也飄來生氣盎然的雲朵,顏色黑中帶紅,叫人想起一塊塊的泥炭,外表上有條紋和斑點,雖然暗淡而沒有生氣,裏邊兒卻好像躲藏著惡蟲。也有雲朵在高處浮遊,仿佛是從熄滅了的蒼白日球裏降落下來似的,它們或是形成朦朧暗淡的鬼火,或是雜呈著繽紛的色彩,好比行將熄滅的餘燼一樣。所有這些雲霾都蜂擁前來,堆成崇山峻嶺,把整個天空都淹沒在翻騰著的渾濁的黑色洪流裏了。
(波蘭)萊蒙特《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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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
烏雲像火車頭噴吐濃煙一樣,急劇地翻卷著,從最高的北山的頂峰上俯衝下來,立刻化成了一群巨大的野獸,在沿途之上,把嚇呆了的山穀,掙紮著的森林,哭泣的野花、驚慌的鳥兒,統統都給吞進肚子裏去了。
浩然《山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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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騰的烏雲,像千百匹脫韁的烈馬,在天池中奔馳,跳躍:有的俯首猛衝,有的昂首嘶叫,有的怒目圓睜揚起了前蹄,有的揚起鬃毛甩起了馬尾。蹄一動,踢起了萬朵銀花;尾一掃,揚起了彌天大雪。
馮苓植《阿力瑪斯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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