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兩聲脆響,馬武的紅纓槍與那名裨將的長槊相撞,馬武隻感覺虎口發麻,對方的力道很大,是個強敵,正當馬武回馬想要再戰那名裨將的時候,王常揮起長劍,指向前方,口中高喝:“殺過去,斬敵將首級者賞!”
漢軍陣內的戰鼓再次敲響,低沉的號角聲在空中嗚咽,猶如老天對戰爭的憤恨和不滿,那名裨將意識到漢軍的進攻開始了,他怕孤身難以一戰,勒馬向回奔跑,卻在路過馬武身邊時,馬武橫挺長槍,向前猛抽,將那名裨將打落馬下,裨將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他咬牙起身,想要繼續向回逃,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奔出兩步之後,馬武的紅纓槍已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背部,疼痛,冰冷遊走全身,裨將很快跪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新軍軍陣,他再也回不去了。
漢軍的突然發動,給王尋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連損兩員戰將,他憤怒異常,看著奔來的漢軍,他們是那樣的羸弱,想要與自己這樣的正規軍一戰,他們打錯算盤了,即使他的戰將再厲害,在勇猛,難道能殺得過自己的三萬軍隊嗎,王尋緩緩抽出長劍,指向前方,高聲呐喊:“殺過去!”
新軍在嚴尤的命令下,全力向前方衝去,最先運動的,是一萬騎兵,他們猛抽戰馬,橫舉長劍,呐喊著殺了過去,但是他們卻沒有發現,在馳道右側,由一座四米高的小山包,在山包後,忽然出現了一支數千人的弓弩群,這支弓弩群的忽然出現,瞬間扭轉了戰局,他們密集如雨的羽箭射向了奔來的騎兵群,不少騎兵中箭倒地,慘叫聲接二連三。
很快,王尋也衝到了羽箭的伏擊範圍,他意識到,漢軍是有備而來,他立刻看向一名校尉,厲聲道:“給我奪下那個土包。”
校尉領命去了,他們急速奔向土山後麵,想要尋找上山的路,卻在這時,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隊緩緩馳來,漸漸加速,為首一人,乃是臧宮,他看著殺奔而來的新軍,嘴角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就在臧宮的部隊與新軍遭遇的時候,王尋的部隊也漸漸殺入了王常的陣中。
王尋一馬當先,遇人便砍,很多漢軍倒在了他的馬下,但同時,他又發現,漢軍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羸弱,剛剛的老弱漢軍此時已不知去向,而與他正麵交戰的,卻是一支無比精銳的隊伍,為首一將,正是剛剛連斬自己兩將的馬武,王尋此時心中開始暗暗後悔,他後悔自己不應該一意孤行,不應該不聽嚴尤的建議,而自己的軍隊此時已折損大半,可自己已沒有退路,如果此時撤退,將有被敵軍尾追剿滅的可能。
馬武的紅纓槍力道十足,王尋左右抵擋,但他還是無法抵擋馬武的猛烈進攻,就在他分心的一刹那,紅纓槍挑開了他的鎧甲,將他右臂刺傷,負痛中,王尋勒轉馬頭,急速向來時的路奔去,他已顧不上自己的軍隊了,他必須趕快撤離這裏。
奔跑,無限製的奔跑,王尋居然把自己的親兵都拉得很遠,隻有寥寥數十騎緊緊跟隨,他們繞過馳道,轉幾個彎,終於喊殺聲漸漸消失,但後麵塵土大起,這是漢軍追來的節奏,他不敢停留,直奔滍河南岸逃去。
岸邊,長長的巨鹿已被收回,兩萬新軍已登船離去,此時,最後一批士兵已緩緩登船,很快,這批士兵登上了船,船隻漸漸向河水中央行去,在岸邊,王尋終於活著逃了回來,可當他看到空空的河岸時,他愣住了。
是誰下的命令?軍隊居然偷偷的回撤了!王尋氣的渾身發抖,他將劍狠狠的插入土中,看著眼前的滍河,他開始絕望,這時,在河中央,一艘大船在四艘戰艦的護衛下出現了,為首一名將領,鄙夷的看著南岸,王尋一眼認出了那人,他就是嚴尤。
王尋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立刻奔到河邊,使勁呐喊:“嚴將軍,我在這裏,快來接我!”
但是大船卻沒有靠岸的舉動,許久之後,嚴尤冷冷回道:“王將軍,你不是立誓過嗎?你會戰死滍河,難道此時不是你盡忠的最好時機嗎?”
王尋簡直不敢相信,他嚴尤居然喧賓奪主,奪了他的部隊,還要讓自己戰死滍河,他憤怒到了極點,指著戰船,恨恨道:“如果我能回去,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憤怒中,王尋轉身去牽戰馬,準備從吊橋逃離,卻在這時,一支冰冷的羽箭刺入了王尋的後背,他感覺到了死亡的來臨,他緩緩回頭,無助的看向遠方,船上,嚴尤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不久,嚴尤冷冷笑道:“恐怕你沒機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