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親隨彙報,樊崇爽朗大笑:“董憲果然沒讓我失望!”
這時,親隨已起身離去,逄安也緩步來到樊崇身旁,笑道:“新軍敗歸,兗州已掌握在將軍囊中,下一步,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向陳留進軍,直逼洛陽?”
聽了逄安之言,樊崇微微沉思,半響,搖頭道:“青徐未定,倉促西進,會不會有點??”
樊崇話未說完,逄安已明白樊崇的擔憂,不久前,在泰山郡境內,忽然出現一飆軍隊,聽說主將乃是花玉樹,擁兵近兩萬人,有入寇兗州的危險,而且,如果不出自己所料,樊崇此時的想法,應該想先收複青徐二州,然後徐圖洛陽,靜觀天下時局,可時不我待,南陽劉氏已擁兵而起,又有綠林軍的加入,聲勢不可小覷,若被他們捷足先登,入主長安,依關固守,恐怕日後極難撼動,想到此,逄安輕咳一聲,無奈道:“南陽劉氏已擁兵而起,此時大有揮軍北上的企圖,如果被他們奪下長安,據住函穀關,日後急難動搖。“
停了下,逄安又道:“況此時天下已然動蕩,僅僅占住山東諸郡,已無法與天下抗衡,如果將軍隻圖眼前,他日必為他人魚肉,不若派董憲往收東海郡,命謝祿嚴守卞縣,伺機東進,而我們則率領大軍,入陳留,擊走檀鄉軍,走洛陽,直逼函穀關,進可直逼長安,退可保守洛陽,況洛陽四通八達,可為天下計,望將軍早做定奪。”
屋內再次陷入沉靜,不知過了多久,樊崇右手猛擊在地圖上,朗聲道:“就依軍師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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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泰山郡贏縣城門緩緩打開,一支百餘人的騎兵隊率先奔出,沿著馳道,緩緩向東麵馳去,不久,一支支武裝整齊的騎兵群快速奔出,為首一員健將,手拿長槊,腰胯彎弓,在百餘親隨的簇擁下,急速奔馳,不知奔了多久,才緩緩勒停戰馬,看著遠處初生的太陽,輕輕歎息一聲。
這時,一名身穿赭色鎧甲的女將緩緩行來,快到近前,女將笑道:“為什麼要轉攻齊郡?“
女將軍是楊恒,而剛剛馭馬奔馳之人,乃是花玉樹,此刻花玉樹心中百感交集,看著遠處的太陽,頭也不回,隻冷冷回道:“赤眉軍大捷,此刻士氣高漲,不宜與戰,不如轉戰青州,先占有一席之地,養精蓄銳,他日循循西進,也未遲。”
說完,花玉樹回頭看向楊恒,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是那麼的美,如果可以,花玉樹寧肯放棄軍隊,放棄與各大勢力角逐的機會,來換取楊恒的愛,換取她的未來,可這個夢,是那麼遙遠,那麼遙不可及,而眼下,花玉樹能做的,隻有遠離中原,遠離劉睿,隻要劉睿不知道楊恒的下落,就永遠不會來打擾自己與楊恒的生活。
哪怕是短暫的在一起,花玉樹認為,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看著楊恒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花玉樹苦笑搖頭,馭馬再次奔上馳道,向遠處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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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郡一戰,新軍已失敗告終,三輔震動,司隸各郡,人人自危,而此時,長安城中,王莽高坐鑾椅,怒視群臣,許久之後,才長長歎息一聲,無奈道:“廉丹戰死,雖敗猶榮,傳朕旨意,追封廉丹為果公。”
一名侍曹唱諾,這時,王莽又道:“王匡臨戰潛逃,眾卿說說,該如何處置?”
大殿內,依然死一般寂靜,不知過了多久,劉歆緩緩走出,沉聲道:“如今赤眉方勝,士氣正旺,不可與敵,不如派兵嚴守要隘,以防赤眉西竄,震動三輔。”
“卿言極是。”王莽微微點頭,半響,乃看向朝中重臣,冷冷道:“陽浚,王尋出列。”
二人應聲而出,來到大殿中央,不久,王莽凝視二人,朗聲道:“陽浚,命你統兵五萬,往守敖倉。”
陽浚唱諾退下,這時,王莽又看向王尋,沉聲道:“王尋,朕命你統兵十萬,往守洛陽,若有疏忽,定斬不赦!”
王尋諾諾退下,許久的沉默,王莽輕歎一聲,看向哀章,“你也點兵兩萬,即刻東進,會合王匡殘軍,抵禦赤眉西竄,若有疏忽,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