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宮順著親兵手指方向看去,萬點火光猶如螢火蟲在空中飛舞一般,這是王匡的追兵到了,此時沔水河岸,尚有一萬三千人沒有渡河,隻有等他們全部渡河之後,臧宮會在沔水東岸毀掉橋梁,沿漢水河岸西撤,但時間上來不及,若被追兵趕到,沔水岸旁的一萬三千兵馬必然大饋。
“召集眾人,我們準備出發!”臧宮回身下令,此時徐宏已起身,帶著親隨去糾集部隊,看著漸漸行來的王匡追兵,臧宮深吸口氣,雖然自己已身經百戰,在河北大小戰役,參與無數,但這次所率領的是王常麾下的騎兵,騎兵武裝低劣,而且,蜀中馬矮小,不易長途奔襲,率領這種低劣的隊伍作戰,臧宮還是第一次。
由於將士們都是和衣入睡,此時很快,眾人便集結在一起,臧宮此時已登上馬,來到眾人麵前,高聲說道:“弟兄們,王匡的追兵已追到十裏外,我們在沔水東岸尚有一萬三千人沒有渡河,如果不出意外,我們隻要堅持兩個時辰即可,部隊便可全線扯到西岸。”
“願聽將軍號令!”幾名千長單膝跪地,這時,遠處已傳來低沉的號角聲,這是王匡軍進攻的號令,臧宮不敢猶豫,立刻令道,“全體上馬,殺出去!”
“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從章山傳出,一隊七千人組成的騎兵隊急速向沔水東岸殺去,此時沔水東岸也已展開了激烈的戰鬥,一隊三千人的槍兵隊在弓弩兵的掩護下,向馬武的騎兵群殺去,喊殺聲聲震四野,戰鼓聲也緩緩敲響。
與此同時,沔水河麵上的大橋,一隊隊士兵急速穿行,隻要越過沔水,急行十裏,便是南郡境內,但王常軍即使進入南郡境內,也不會太消停,因為南郡境內還有新軍的數萬兵馬鎮守,如何擊潰這些部隊,還需臨陣應變,此時突來的變故,王匡兵馬追至,使得王常軍後隊不得不臨陣迎敵,誓死一戰。
不消片刻,便有一對騎兵殺出,這是王常埋在沔水岸旁的一支伏兵,如果王匡軍來追,這支騎兵隊便可殺出,為大部隊斷後,若王匡軍不來追,這支騎兵隊便可在最後時刻,越過大橋,向西進發,此時王匡軍殺來,臧宮隻得率領騎兵群鏖戰馬武。
兩軍很快“轟”一聲撞擊在一起,刀槍碰撞之聲此起彼伏,哭喊聲,慘叫聲響遍四野,兵力的多寡可以直接決定戰爭的勝利,臧宮的兵力遠遠要少於馬武的騎兵,再加馬武所率領的一萬騎兵,乃是綠林軍軍中的精銳,殺氣騰騰,一時間,殺得臧宮麾下騎兵陣型大亂,哭爹喊娘。
槍兵此時已緩緩撤離戰場,與弓弩兵合並到一起,緩緩向沔水撤退,隻要他們撤離沔水,便會毀掉大橋,臧宮的任務便會完成,將沿著漢水西撤。
戰爭殺得異常慘烈,此時雙方各死傷近半,臧宮麾下的騎兵死傷更慘,此時已不足三千人,但岸邊尚有一千餘人沒有撤離,如果此時臧宮撤退,這一千餘人必死無疑,想到王常臨別時的囑托,臧宮依然咬牙,吼道:“再堅持一會,我們的部隊馬上就要撤走了!”
就在臧宮剛剛喊出這句話時,一名身穿青色戰袍的少年馭馬衝來,揮起手中長槊,直擊臧宮麵部,這是臧宮在下達命令的時候,暴露了自己身份,此時天空已微微泛起魚肚白,借著微微泛白的晨光,臧宮看到飛來的長槊,橫挺長槍,仰躺在馬背上,躲過對方的襲擊。
“敵將何人,報上名來!”
臧宮橫挺長槍,怒視對方,不久,對方隻朗笑道:“馬武麾下陳茂是也。”
這時,陳茂大笑一聲,揮舞長槊,再次向臧宮殺來,臧宮也非等閑之輩,匈奴陣中往來拚殺,都不曾害怕過,此時見對方再度襲來,臧宮橫挺長槍,馭馬向前,與陳茂廝殺。
“砰??”兩把兵器撞擊在一起,泛起陣陣火花,很快,兩人在馬匹奔跑的慣性中,又急速分開,就在臧宮想要馭馬再戰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徐宏焦急的喊聲:“將軍,快撤,我們的部隊已拆毀浮橋了!”
臧宮聞言,扭頭看去,沔水岸邊隻剩被遺棄的旗幟和輜重,已無軍隊,在自己的努力下,王常軍終於成功西撤,想到此,臧宮甩掉陳茂,高喝:“我們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