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郡平原縣,這裏是太原郡與定襄郡毗鄰的一處縣城,緊挨虖池河,麵積廣袤,四周多是平原,此時王安已帥大軍抵達平原縣,七萬軍隊沿河套築營,此時河麵已結上厚厚的冰,又在不久前下了一場大雪,河麵上白雪皚皚,此時士兵們隻能在河麵刨冰,燒開就食。
另外三萬兵馬是巴蜀精銳,緊隨王安入城,此時城內治安已由軍隊全權接管,一隊隊士兵在街中往來巡邏。
縣衙內,王安負手站在窗前,董忠的大敗使王安幾近崩潰,五萬大軍,一天時間便全軍覆沒,這讓王安內心忽然產生一種絕望,但絕望隻是一瞬間,很快,王安又調整好心態,緩緩回身, 冷視屋內眾人,冷語道:“都說說吧,如今我軍大敗,匈奴人還能否接受談判?”
“談判絕對沒有問題,可我擔心他們會獅子大開口。”馬宮無奈歎道。
屋內頓時變得安靜,不久,一聲長歎打破僵局,楊戩緩步走出,無奈道:“如今雁門郡失守,樓煩關,偏關分分被匈奴搶占,婁奔被困定襄郡,而我們卻在這裏祈求談判,似乎有些??”
楊戩後麵的話沒有說出,此時王安已冷冷嗬斥:“大膽!”
楊戩單膝跪地,“末將不敢。”
王安輕歎一聲,自己隻是在生董忠的氣,卻不自控的將火發在楊戩身上,想到這,王安雙手扶起楊戩,無奈道:“本王並不是真心惱怒於你,隻是眼下,兵禍連年,朝廷已承擔不起與匈奴再戰,況四方匪軍昌闕,多處郡縣已失,若不與匈奴言和,用重金收買他們退兵,恐怕不出三年,整個河北都會被匈奴掠去!”
說到這,王安又語重心長道:“本王知道你一心為妹妹報仇,但眼下,要以大局為重。”
楊戩點頭,歎道:“王爺,我也是擔心,匈奴不會輕易罷兵。”
這個問題王安也想過,但眼下,新軍大饋,婁奔被圍,必須想辦法與匈奴談判,無論成敗與否,終歸能給父皇一個交代,若匈奴得寸進尺,自己麾下尚有十萬兵馬,頃刻間便能踏破樓煩關,殺入定襄,想到此,王安回身看向馬宮,厲聲道:“馬大人,與匈奴談判之事就有勞你了。”
馬宮雙手抱拳,“我這就安排人去通使。”
王安點頭,又看向楊戩,“大將軍可調三千騎護送馬大人,一定要保證馬大人平平安安。”
二人唱諾,各自離去,這時,屋內變得安靜,王安再次回過身,看著外麵皚皚白雪,如此冷的天,恐怕匈奴人也不願意打仗,也許談判會比想象中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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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岢嵐縣被婁奔奪回後,北道倉的根基漸漸穩定,此時營中修葺一新,又有呂勇的兩萬兵馬駐守,匈奴再不敢輕易來犯,而婁奔假意圍困成樂縣,給匈奴一個假象,讓他們以為自己想要奪取成樂縣為根基,卻不妨,婁奔出奇兵奪取岢嵐縣,此時與北道倉互守,根基漸穩。
但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婁奔隻有麾下的六萬兵馬駐守此地,若匈奴關門打狗,全力圍殲自己,恐怕戰局會對自己不利,這也是婁奔最擔心的之處。
不久前,董忠帥五萬兵馬北上,婁奔本以為戰局會因此而改變,率軍入雲中郡,屯兵原陽縣,本以為後顧無憂,木訥主力會被董忠牽製,給自己全力收複雲中創造機會,卻不想,董忠如此大意,北道倉險些失守,李韜戰亡,自己不得不飲恨回軍。
一切的一切,似乎讓婁奔絕望,但匈奴一旦踏入中原,不知多少百姓會遭殃,在大義麵前,婁奔又變得無比堅強,不久,房門被推開,婁奔回身看去,弟弟婁飛燕和辛猛快步走入,不久,參軍龐淼緊隨而入,三人給婁奔行禮後,都默不作聲,屋內出現短暫的安靜。
不久,婁奔幹咳一聲, 笑道:“你們忽然前來,有事嗎?”
龐淼見二人都不說話,隻無奈走出,掠須歎道:“將軍,如今戰局對我們很不利,李韜戰亡,楊恒生死未卜,原有的十萬大軍此時僅剩六萬,若在戰下去,我們恐怕要全軍??”
說到這,龐淼再次重重歎息一聲,這時,婁奔慍怒,慨然道:“君不知?置之死地而後生?”
“將軍,我們此時已不是置之死地那麼簡單。”
龐淼走到地圖前,怒道:“將軍請看,這裏是平原縣,王安的十萬軍隊在這裏止步,預示著什麼?”
見婁奔不解,龐淼繼續道:“我聽到一條消息,朝廷已有和談的想法,這次王安北上,不是抗擊匈奴,而是與匈奴和談,想要已和親的方式結束這場戰爭,那麼,我們怎麼辦?失去的數萬將士怎麼辦?”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