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葛昕話音剛落,臧宮起身,雙手抱拳,憤然道:“主公,你可要想好,一旦準許他們就職,五原郡的政權就不再掌控咱們手裏,一旦攻打五原縣,他們是否會掣肘咱們?”
臧宮的話一針見血,這個問題不僅他在困惑,相信所有人都在困惑,此時賬簾緩緩落下,帳中漸漸變得昏暗,所有人都看向劉睿,劉睿也起身來回踱步,不久,葛昕起身,來到劉睿身旁,向眾人拱手,替劉睿回答:“眾位將軍的憂慮我明白,但大家要認清一點,我們此刻公然與朝廷對抗,將麵臨朝廷的大力打壓,一旦他們揮兵入五原郡,我們就會麵臨北麵敵匈奴,南麵抗新朝的局麵,試想,主公麾下的一萬五千精銳能否敵得住?再者,就算新朝不出兵,隻要他們封鎖馬原山,我們一樣會身處絕地,沒有商貿,沒有補給運輸,一切隻能靠自給自足,還要麵對匈奴的戰爭,這樣的局勢,我們又能支撐幾何?”
葛昕話音剛落,帳內頓時變得安靜,不久,劉睿輕咳一聲,無奈笑道:“我劉睿沒什麼大才能,能得大家鼎力相助,我心中感激,正如軍師所言,我們不能盲目追求獨立,那樣不僅會失去我們此刻安身的彈丸之地,還可能葬送掉兩萬將士的性命,這樣的賭注,我劉睿不敢下,也不能下!”
見眾人點頭,劉睿又道:“可我劉睿不是木偶,不會任由他們擺布。”
帳內再次陷入安靜,不久,劉睿擺擺手,看向眾人,“今天先到這吧,你們都各自回去吧。”
眾人唱諾,劉睿又看向軍師葛昕,輕笑道:“軍師辛苦下,去把郡守府收拾出來,讓給孟津等人,我們近期搬回軍營居住,正好可以籌謀開春的戰役。”
葛昕點頭離去,這時,楊蕾似乎有話要說,嘴角微微動了下,但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這一切,被劉睿看到,不久,劉睿笑道:“你有話要說?”
楊蕾略作沉思,點點頭,歎道:“嘉兄這幾日病的很重,將軍是不是去看看他?”
數日前,天氣忽然變得寒冷,劉嘉是南方人,水土不服,忽染重疾,一病不起,這也是劉睿最擔心之處,此時楊蕾提起,劉睿微微點頭,笑道:“走,陪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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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嘉的營帳在東北麵,由三百鷹眼士兵負責把守,此時劉睿與楊磊馭馬而來,士兵們立刻單膝跪地:“參見將軍。”
劉睿揚手:“都起來吧。”
進入大帳,劉嘉半坐在軟榻上,左手拄著桌子,右手拿著竹簡,聚精會神的看著,不久,劉嘉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抬頭望去,是劉睿來了,便要起身,被劉睿扶住,才吃力笑道:“秀兒,你來了。”
劉睿點頭,歎道:“兄長來到漠北,不適應氣溫,才會一病不起,我打算過些日子,兄長身體稍好,送兄長回去,好好養病。”
劉嘉此時已坐回到軟榻上,將竹簡放在桌上,無奈道:“你在河北正是要緊之時,我怎舍得離去,還是等你穩定下來再說吧。”
這時,劉嘉忽然想起即將來上任的孟津,他是王安伏在五原郡的一顆棋子,不知劉睿打算如何應付,便吃力問道:“聽說孟津來接替五原郡,你打算如何處置?”
劉睿無奈笑笑,“孟津來五原郡,是王安想要分化我的權利,讓我在五原郡立足不穩,他日便可輕易踢我出局,而我,將會順其自然,讓孟津接管五原郡,打消王安對我的顧慮,這便讓我有機會全力攻打五原縣,消滅匈奴。”
聽到此,劉嘉歎口氣,輕聲道:“當初攻打五原縣,是我們想要徹底穩固五原郡,伺機西進或者南下,而如今,朝廷已派遣孟津來五原郡,目的就是逐步吞噬你,而你再去攻打五原縣,已無意義,不如聽我一句勸,放棄河北,回到南陽發展,與演兄共創基業。”
“也許你說得對,但眼下我還不能走。”劉睿果斷搖頭。
見劉睿暫時無心南下,隻得作罷,輕歎一聲,無奈道:“如果你真的決定攻打五原縣,孟津和史泰龍二人你必須設防,必要之時,殺了此二人也不為過!”
“兄長之言,我記下了。”
劉嘉點頭,這時,他看到劉睿身後的楊蕾,她始終悶悶不樂,似乎有許多煩心事一般,便笑道:“秀兒,楊蕾可是個好姑娘,你莫要辜負了人家。”
劉嘉忽然的一句話,讓劉睿摸不著頭腦,便回頭看向楊蕾,此時楊蕾麵無表情,隻低頭不語,半響,劉睿無奈笑笑,最近隻顧忙著管理軍隊,似乎忽略了楊蕾,少女之心,總是難以琢磨,想到此,劉睿無奈笑道:“兄長的意思,我明白。”
停了下,劉睿又道:“我會找機會和她談談。”
說到此,劉睿再次回身看著楊蕾,隻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含期望的注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