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冷哼一聲,起身走到窗前,陰聲道:“你們以為我想嗎?蓬勃喊的口號可是鎮壓亂匪,我能奈他何?難道不讓她剿匪嗎?況且,我們的郡兵都屯駐在歸縣,即使我想阻擋蓬勃入境,手裏沒兵,我又如何阻擋?”
停了下,杜宏又道:“況北地郡是朝廷的,隻要蓬勃真心剿匪,鎮壓劉峰,我又何懼?讓他轉道西進即可!”
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淒厲的呼喊聲:“大人萬萬不可如此想!若蓬勃西進,大人危矣!”
一人快步走入,杜宏凝神望去,來人乃是郡丞宋金藩,此刻他已來到杜宏身前,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大人,蓬勃其人,狡詐多謀,況九原縣一戰,他未與匈奴交戰便退兵西河郡,可想其人的品格如何,若大人放其入城,必會被其所害!望大人三思後行!”
屋內再次變得安靜,杜宏凝視窗外,秋風掃過,落葉紛飛,一片蒼涼景象,不久,杜宏回身凝視眾人,心中打定主意,朗聲道:“我先哄他入城,若真有異心,殺他不遲!”
“不可啊!大人!”
宋金藩還想再勸,杜宏已大步向府外走去,這時,長史包允彤與都尉薑淞皆輕歎一聲,無奈搖頭,隻得緊隨杜宏離去。
看著眾人背影,宋金藩大吼:“引虎入室,杜宏你何其蠢也!”
???
城外,三聲鼓響,馬嶺縣東門緩緩打開,三千長矛兵奔出,列隊兩側,不久,數百騎簇擁著杜宏,包允彤和薑淞等人緩緩馳來,為保杜宏安全,薑淞此刻率領數名親將右手握劍,緊緊跟隨,半步不離杜宏身側。
百步外,蓬勃早已率眾列隊,旌旗蔽日,戰鼓雷鳴,未幾,蓬勃右手揮起,鼓聲戛然而止,看著遠處緩緩馳來的杜宏,蓬勃雙眼微眯,殺機迸射,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身旁的秦豐耳語蓬勃道:“時機尚不成熟,將軍末要衝動!”
一句話點醒蓬勃,若此時動手,必會引發馬嶺縣兵變,也會使自己西進變得名不正言不順,想到此,蓬勃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輕搖韁繩,馭馬前行,身旁,參軍秦豐,副將蔣欽,蔣宇緊緊跟隨。
很快, 眾人相遇,蓬勃雙手抱拳,朗聲笑道:“杜郡守在此駐守,兵微將寡,蓬勃特來相助!”
杜宏此時也已雙手抱拳,笑道:“我正愁劉峰西進如何抵擋,此時蓬將軍率軍前來,真乃天助我也!”
兩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這時,杜宏又道:“城中已備下酒宴,蓬將軍隨我入城詳談?”
蓬勃點頭,回頭吩咐蔣欽道:“你帥三千騎隨我入城,其餘兵馬城外築營!“
???
縣衙內,鼓樂聲聲,十餘名舞女在堂內翩翩起舞,好不熱鬧。
在首位,杜宏手舉酒杯,看向一旁的蓬勃,朗聲笑道:“蓬將軍虎威,我早已聽說,此時劉峰在西麵擁兵二十萬,時時窺探我北地郡,我心中憂慮,既然將軍前來,不如由將軍暫時接管北地郡軍權,全權負責對抗劉峰,如何?”
宋金藩的苦勸沒有白費,杜宏心中也對蓬勃存有一絲芥蒂,此時用話試探蓬勃,是想摸清蓬勃企圖,畢竟城內隻有蓬勃三千騎,如果蓬勃真的存有異心,關閉府門,殺他並不費力!
而一旁的蓬勃此時已雙眼微眯,陷入沉思,他聽出了杜宏的試探,這是明晃晃的挑釁,似乎在暗示自己,他杜宏才是北地郡的主人,若你有任何不規矩,我必然殺你!
思慮半響,蓬勃斜睨一旁的秦豐,秦豐微微搖頭,蓬勃立刻笑道:“我勒兵前來,隻想微盡綿力,抵抗劉峰,並無他心!”
這時,杜宏又道:“蓬將軍不必多疑,北地郡雖然戰事不多,但尚有兵馬近十萬,若稍加訓練,必是一支虎狼之師!”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投向蓬勃,半響,蓬勃起身,慨然道:“若郡守在苦苦相逼,我當勒兵東退,撤出北地郡!”
半響,杜宏長舒口氣,笑道:“蓬將軍莫急,既然蓬將軍暫無此心,我也不勉強,咱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