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奢糜的補給運輸在雲中郡被楊恒截獲,共得牛羊七千頭,草料三千車,還有奶酒數百桶,如此大的損失讓奢糜意識到,自己的戰線已拉的太長,若繼續在朔方郡耗下去,必然以失敗告終。
但如此倉惶撤退,奢糜心有不甘,乃聽從亞爾路的建議,派人去城中催促阿雅,讓她盡快動手,幫助大軍占領朔方。
阿雅本有多次機會可以得手,可每次到了劉睿身旁,阿雅都不忍下手,最後,她隻能無奈放棄,此時,多隆催促的緊,阿雅無奈,隻能來劉雅房中,看看是否有可用情報,打發多隆離開。
阿雅住的院子在縣衙東三裏外,是一處占地一畝的小宅子,其中,斥候營的士兵將院門把守的嚴嚴實實,往來奔跑的斥候士兵忙忙碌碌。
不久,阿雅來到劉雅的院子,剛想敲門,一陣輕微的彙報聲傳入阿雅耳中:“小姐,我已經用銀針驗過,她那次倒出的茶水中,含有劇毒!”
這聲音是蔡羽的,阿雅曾和蔡羽打過交道,能聽出他的聲音,此刻阿雅心中打鼓,“碰碰”亂跳,難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不久,屋內傳來劉雅低沉的聲音:“大戰在即,我們暫時不要動她,你派人跟緊她,若有任何舉動,不用請示,先抓捕再說。”
蔡羽唱諾,很快,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阿雅心中一緊,立刻閃到一旁的柴堆後,等蔡羽走出院子,才悄悄潛伏到劉雅窗下,提耳傾聽,屋內是丫鬟雅紅在說話:“小姐,咱們還是回武威郡吧,這麼久了,老爺得急壞了!”
停了下,雅紅囁嚅道:“況且,朔方這地方在打仗,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老爺該有多傷心?”
不久,劉雅冰冷的嗬斥聲響起:“怕死,你自己回去!”
很快,雅紅焦急的聲音響起:“雅紅自幼跟隨小姐,怎麼會是怕死之人,隻是小姐身臨險地,還要為劉睿掌管斥候營,萬一有什麼不測??”
雅紅後麵話沒敢說出,這時,劉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阿雅到底是什麼來曆?為什麼要殺死睿哥?難道她是匈奴人?”
這時,院子裏響起一名親隨的彙報聲:“將軍,前線有軍情送來。”
阿雅怕身份暴露,立刻順著側牆翻身而出,沿著街道,向縣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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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內,阿雅拿起水杯,猛喝一口,不久,門外響起輕微的“咕咕”聲,不久,敲門聲響起:“桑尼??桑尼??”
阿雅趕忙打開房門,放多隆進入,掃視門外,無人跟著,輕關房門後,阿雅怒視多隆,冷語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是誰?我去殺了他!”
多隆麵露殺機,阿雅不悅道:“不能殺她,否則會引起劉睿的警惕,大規模搜查朔方縣,那時,你我都會被發現!”
停了下,阿雅想起丫鬟雅紅說過的話,她們是從武威郡來的,據自己了解,武威郡郡守姓劉,與木訥曾立下盟約,想到此,阿雅計上心來:“你立刻找人去武威郡,把劉雅在朔方縣的消息透露給他們!”
多隆不解,半響,問道:“告訴他們這些幹嘛?”
阿雅猛拍桌案:“砰。”
停了下,阿雅怒道:“讓你去就去,不要那麼多廢話!”
多隆點頭,準備離去,這時,阿雅又道:“我的身份已經暴露,這幾天不要來找我,以免被新軍斥候盯上。”
多隆點頭,開門後向外張望,見院中無人,選一處低矮的院牆,騰空翻出,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多隆離去,不久,阿雅關上房門,看著屋內一眨一眨的油燈,阿雅輕歎一聲,似乎自己在這能呆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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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劉睿剛剛視察完城防,大步向縣衙內走來,不久,一名親隨在院內稟報:“將軍,劉先生來了。”
劉睿爽朗大笑,“來的正好,我也想見見他。”
很快,在親隨的陪同下,劉睿大步走入府衙,此時劉嘉負手站在地圖前,審視地圖,半響,回身笑道:“秀兒,你回來了?”
劉睿點頭,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嘉兄,坐下說吧。”
二人互相謙讓,彼此坐下後,劉睿笑道:“嘉兄,實不相瞞,我已失去往日記憶,此刻,我對以前的事一無所知,你和仲兄來,我確實感到意外,昨晚若有怠慢,也請諒解。”
劉嘉驚愕的看著劉睿,半響,幹咳一聲,無奈笑道:“血濃於水,即使你失去記憶,也是我們南陽劉氏的後人,不礙事的。”
停了下,劉嘉又道:“我這次來,是想勸賢弟盡快趕回南陽,演兄在舂陵已布置好一切,隻等時機到來,揭竿而起。”
屋內變得安靜,半響,劉睿歎道:“這裏的情況,兄長你也知道,匈奴大軍壓境,朔方縣百姓危在旦夕,若我撒手不管,又有誰會護佑這些百姓?況我麾下有這一萬多弟兄,他們隨我出生入死,我又怎能輕易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