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瞿奎猛喝一口酒,氣憤道:“銚大人離去,我等又豈會服侍此等朝廷?不如隨銚大人一同歸鄉罷了!”
話音剛落,惹惱座中一人,她憤然起身,將酒杯扔在地上,一聲脆響,眾人聞聲望去,起身者正是劉雅。
此刻劉雅已怒不可謁,憤然道:“當日皇帝北巡,就已鬧得河北百姓被迫西進,背井離鄉,謀求生路,此時,他又辱我劉氏太廟,此等大仇,我劉雅??”
劉雅氣的語塞,眼淚嘩啦啦落下,一旁的阿雅立刻走來,扶著劉雅,輕聲勸慰,不久,劉睿笑語銚期道:“朝廷昏庸,但銚郡守辭官,未必是上策!”
銚期凝視劉睿,苦笑道:“說來聽聽。”
劉睿輕歎,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明亮的月光,沉聲道:“銚郡守可撒手放棄朔方,辭官歸鄉,但天下百姓又當如何?他們可以一走了之嗎?即使走,他們又能去往何處?”
說到這,劉睿將手中酒杯舉起,一飲而盡,怒道:“隻有推翻新朝,由一個有誌明君帶領,方可使天下百姓安定,使四方匪寇不敢作亂,使匈奴不敢藐視我泱泱中華!”
“好!”
銚期起身,走到劉睿身旁,雙眼直視劉睿,半響,緩緩道:“劉將軍有何打算,不妨說與我們聽聽?”
劉睿此刻已酒醒半分,苦笑道:“天下之大,我劉睿隻是一顆雲彩,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日後之事,實在無心打算。”
半響,銚期又道:“劉將軍乃劉氏後人,為何不考慮恢複漢室?若劉將軍有此雄心,我銚期願誓死追隨!”
劉睿大驚,忙道:“銚郡守不可如此,我劉睿擔當不起,況??況日後??”
劉睿支吾半天,雖然自己知道曆史,但有些事情,確實不便明說,想到此,劉睿隻能婉拒道:“郡守大人莫慌,我想,有誌之君不出三年,必會現身!”
雖然劉睿婉拒,但銚期能看出,劉睿身懷奇才,又心係百姓,他日若能起事,必是一方梟雄,想及此,銚期單膝跪地,朗聲道:“劉將軍一語,將銚期點醒,不管日後如何,從今日起,我銚期願與劉將軍共患難!”
“我等也願追隨劉將軍!”
眾人紛紛下跪,劉睿忙扶起銚期,無奈道:“銚郡守何必如此!”
???
月光下,傳來少女無盡的長歎:“唉??”
阿雅坐在石像旁,仰頭望向天空,眨眼間,自己來到劉睿身邊已有月餘,雖然沒有機會殺死劉睿,但阿雅能感覺到,自己對劉睿的仇恨已漸漸淡化。
為什麼自己會歎氣?阿雅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性格似乎在慢慢轉變!殺兄之仇大如天,回想起父王的囑咐,阿雅雙眼迸射寒光,忽然,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秋風稟烈,姑娘是不是想親人了?”
劉睿來到阿雅身旁,將一件披風披在阿雅身上,輕聲道:“雖然你父母已不在人世,但你還有我們,我們會像親人一樣照顧你!”
披風落在身上,溫暖瞬間遊走全身,阿雅閉目感受這份溫暖,很快,阿雅從沉醉中醒來,將披風脫下,交還給劉睿,輕聲道:“這麼晚了,將軍還沒有睡嗎?”
劉睿輕歎一聲,無奈道:“我也和你一樣,在思念親人,可無論我如何努力,始終無法回到他們身邊。”
“他們也被匈奴殺了嗎?”
劉睿搖頭,笑道:“他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我無法跨越的地方!”
“很遠很遠?”
阿雅反複念叨,不久,阿雅苦笑道:“有辦法找到他們嗎?”
劉睿搖頭,楊蕾已去多時,至今未歸,劉睿心中著實擔心,但這些事,他不想告訴阿雅,便轉移話題道:“河北戰爭不知還要打多久,我雖然僥幸勝利,但馬有失蹄,我們不可能總是勝利,所以,我打算有機會,送你去西河郡。”
“啊?”
阿雅吃驚,劉睿又道:“我會給你買一座小房子,讓你能安心過日,等有了如意郎君,你也可以安心出嫁,遠離戰爭??”
阿雅的眼圈漸漸濕潤,她無法控製內心的感動,看著眼前的劉睿,阿雅感覺仇恨瞬間被溶解,無法自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終於,阿雅強壓心中的感動,深深看眼劉睿,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她不敢在停留半步,隻需半步,她就會徹底被劉睿征服。
半響,劉睿看著阿雅的背影,無奈搖頭,阿雅的身事太可憐,自己必須給她撲出一條幸福的道路,讓戰爭的陰影從她的世界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