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莽坐在禦案前,看著手裏奏折,眼神空洞,半響,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回想白天原碧敷衍的話語,王莽越覺原碧與王臨有問題。
不久,侍曹快步走入,來到王莽身旁,輕聲道:“陛下,衛尉大人來了。”
衛尉是禁軍的最高統帥,主管禁軍,而禁軍是專門負責皇宮安全的軍隊,是王莽最信任的一支部隊,在下午,王莽回到禦書房後,便讓衛尉黃文前去打探原碧近日舉動。
此刻黃文求見,王莽立刻對侍曹令道:“讓他進來。”
侍曹唱諾離去,不久,黃文快步走入,來到禦案前,朗聲道:“末將黃文,參見陛下。”
王莽擺手,“平身吧。”
片刻,王莽急道:“可查出什麼問題了嗎?”
黃文猶豫,不知該不該說,這時,王莽暴嗬:“快說!”
黃文雙手抱拳,朗聲道:“啟稟陛下,末將連番調查,發現,婢女原碧與太子殿下卻是有染,而且??而且??”
“砰??”
王莽猛拍禦案,黃文身子一顫,跪在地上,急道:“而且,今天當值的唐龍聽道原碧自言自語,說太子篡位是大事,如果太子再不來找她,她就主動自首,與太子一起到地下做一對鴛鴦等語。”
“砰??”
王莽再次猛敲禦案,強壓心中怒火,猛然起身,在鑾椅前徘徊,許久,王莽冷冷道:“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
黃文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輕聲道:“末將遵命。”
王莽有思考片刻,銳利目光直視黃文,冷冷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殺掉,不許走漏半點風聲,否則朕斬你全族!”
黃文雙手顫抖,緩聲唱諾,不久,見王莽擺手,黃文轉身離去。
屋內再次安靜,王莽獨自一人來到窗前,看著外麵明亮的月光,夏天的炎熱本就讓人感到心煩氣躁,此刻王臨又幹出此等偷雞摸狗之事,怎能叫人容忍!
況且,他偷吃的女人又是自己玩弄過的,如果傳出去,滿朝震動,天下亦會引為笑柄。
但皇後病重,王莽不想再傷皇後的心,她已時日不多,就讓她安安心心的走吧,不管任何事,隻有等皇後大喪之後,再行處理。
想到此,王莽長歎一聲,走回禦案前坐下,拿起奏折,提筆在上麵書一‘忍’字。
???
長安雖不太平,但河北的戰事卻更加緊張,此時戰爭已進入白熱化,木訥自從占住善無縣後,王邑便揮師北上,在善無縣南麵的埒縣駐兵,死守縣城,與木訥對持。
兩軍僵持已近半月,誰也不攻擊誰,就像友好的鄰居一般。
黛迪率領的三千兵馬在馬邑關附近曾與王邑的北軍交戰,雙方互有死傷,木訥認為王邑的軍隊很精銳,始終避其鋒芒。
王邑並非將才,出兵僅兩個月,已鬧得四分五裂,在上個月,王邑企圖奪婁奔軍權,機謀泄,婁奔率兵進入定襄郡岢嵐縣,依城屯軍,分左軍兩萬人,由剛從長安回來的楊恒率領,進入雲中陽壽縣,分散敵軍注意,為雲中縣減緩壓力,也可與駐軍沙陵縣的婁飛燕互為犄角,彼此援助。
更讓王邑憂慮的,是糧草輸送問題,並州牧雖然多次向埒縣輸送糧草,但數次被木訥堵截,以至於埒縣城中缺糧,王邑無奈,縱兵去幽州代郡搜集糧草,卻被代郡的銅馬軍殺退,至此,王邑進退維穀,進不能與匈奴決戰,退怕匈奴偷襲後隊,慘遭大敗。
更讓王邑窩火的,是四路別營兵馬,王邑忽然發現,花玉樹,項南,婁飛燕和劉睿都是效忠董忠的,他們並不接受自己的調兵令牌,使王邑僅能掌控自己的六萬北軍與匈奴對戰。
定遠軍蓬勃也可算是一路主力,雖然隻有三萬兵馬,可他此刻遠在上郡,相距萬裏,派他來援,根本來不及。
種種複雜的形勢下,王邑隻得固城死守,等待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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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木訥在工監房巡查攻城器的製造情況,數月過去,木訥已擁有三百台攻城車和兩百台重弩,都是工匠們日夜勞碌,趕製而出。
在善無縣,采集木材容易,但想要適合做攻城武器的木材卻稀少,為此,木訥也曾派人出去多次尋找,但周圍卻沒有更多適合製造武器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