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騎兵從馳道上往來巡邏,卻沒有一人注意到,在不遠處一個土丘旁,三百名新軍士兵匍匐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等待匈奴騎兵走遠,才漸漸起身,為首之人乃是臧宮,撲撲身上積雪,對一名軍侯令道:“準備闖營!”
軍侯微微點頭,回身向遠處打個響哨,片刻後,二百人的騎兵隊從南麵駛來,每人牽兩匹馬,到近前後,臧宮等人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看著前方連綿不絕的營寨,臧宮指著東麵,大聲道:“從東麵闖進去,誰也不要掉隊!”
眾人唱諾,臧宮拔出長劍,冷喝一聲,率領眾人駕馬疾馳。
???
一輪明月高掛半空,照在雪白的大地,顯得分外明亮,一天的攻奪戰,五原郡城已屍橫遍地,匈奴數次猛撲,雖已被新軍遏製,但花玉樹麾下兵馬損失嚴重,此時能投入作戰的健全人已不超過七千。
數百名士兵正在清理戰場,滾木雷石所剩無幾,如果明天援軍在不抵達,花玉樹隻能選擇強行突圍,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匈奴營寨,花玉樹長歎一聲,吩咐幾句,轉身向城樓下走去。
屋內極其溫暖,兩個通紅的碳鍋燒得正旺,宋沈濤在屋內地圖前仔細看著地圖,不時傳來歎息聲。
“參軍何事如此愁悶?”
花玉樹來到宋沈濤身旁,輕拍他的肩膀,笑語道:“如果明日援軍不來,我們衝出去!”
宋沈濤微微點頭,他也同意花玉樹的想法,五原郡一戰,兩萬兵馬折損七成,此刻還剩七千殘軍,郡守所招募的一萬民兵和七千郡兵已經損耗殆盡,郡守也在今日的攻奪戰中戰亡,都尉等多名官員受傷,這一戰可謂是損失慘重。
花玉樹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熱水,輕吹哈氣,緩緩喝一口,看著宋沈濤,笑道:“參軍認為我們可從哪條道突圍?”
宋沈濤早已思慮好突圍的道路,隻等花玉樹問起,停了下,宋沈濤假裝思索一番,緩緩道:“北麵是匈奴腹地,不可去,西麵和南麵已被匈奴大軍團團包圍,隻有東麵,匈奴兵馬寥寥,可以突圍。”
停了下,宋沈濤用手指著地圖東麵的定襄郡,朗聲道:“我們可以沿著馳道,一路東進,與定襄郡附近的州兵會合,暫棲並州牧宋弘麾下,整頓兵馬,等待大帥的指令。”
宋沈濤的想法與自己的計劃十分吻合,花玉樹微微點頭,目光再次落回到地圖上,陷入沉思之中。
“咚??咚??”
屋外漸漸響起戰鼓聲,低鳴的號角緩緩吹向,花玉樹心中一緊,難道匈奴又來攻城了?
“去看看外麵怎麼了!”
花玉樹對門口一名親兵下令,親兵唱諾,立刻向院外奔去,花玉樹緩緩向屋外走去,仔細聽來,鼓聲沉悶,應該是城下匈奴營中敲響的。
“將軍,南門外有百餘新軍被匈奴遊騎堵截!”
新軍士兵?自己沒有派過士兵出城,想到此,花玉樹眼前一亮,難道是援軍到了?想著,花玉樹大步向院外走去。
城樓上,戰鼓已緩緩敲響,數百名負責站崗的士兵探頭向城下望去,他們看著城下百餘新軍騎兵,與數千匈奴遊騎鏖戰,匈奴遊騎見新軍士兵已漸漸向城門奔去,不敢追趕,最終他們怒罵幾句,調轉馬頭,向大營奔去。
花玉樹此刻已走到牆垛旁,探頭下望,果然是新軍,朗聲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臧宮率眾已越過護城河,來到城下,見有人問起,雙手抱拳,朗聲道:“忠勇校尉劉睿麾下軍司馬臧宮,奉命給花都尉送信!請快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