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人說中了一般,蘇月心心頭一顫,抬頭對視頂上的男人,雙頰飛紅,硬著腦皮就要起來,嘴裏還止不住的嘟囔:“你休要胡言亂語!本宮何時等過你——”
忽然,唇上一壓,柔和的唇瓣附在她的唇上,熟悉而久違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瞠目,身子下意識的跟著掙紮,卻被人箍得更緊。
不是有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麼?
不是都已經有未婚妻了麼?
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澀感由內而發,蘇月心鼻尖一酸,張口就咬上了他的唇,身前的人卻是悶哼一聲,隻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壓在身下索取。
她緊咬牙關不肯放鬆,亦不知什麼時候一道溫熱順著滑了下來,染上左燼的唇齒,令他動作一頓,溫柔的伸手抹去了她的淚,又吻得更深。
她很想拒絕的,可卻像是中了毒一樣,帶著滿身的負罪感和錯綜複雜的矛盾,一麵想著不應該這樣,手確實下意識的將他抱緊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失去他了。
杜若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歎了口氣,看了看身旁一臉憂心的小姑娘,自己不憂傷反而寬慰她道:“你主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都回不去了,你不如在這裏用了晚飯再走吧?我一個人吃也挺寂寞的。”
美景正揪心的絞著帕子,一聽這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說什麼?左公子不是你的未婚夫麼?你竟然一點兒都不在意?”
杜若施施然的轉身沒理,美景卻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嘰嘰喳喳的像個小麻雀,一點兒都不停:“你不在乎麼,這種綠帽子你不在乎麼?”
這丫頭怎麼這麼吵?
杜若皺眉,回頭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兒,一張嫵媚的臉莫名有些帥氣:“我管那個做什麼?對男人來說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美景一怔,跟著就不樂意了,努著嘴低喝道:“我主子不是野花!”
這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啊。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去小二那裏要了幾道菜,裙子一掀開坐下就等著吃飯。
美景站在她身後猶豫了片刻,也跟著坐下來,苦大仇深的看著她:“左公子丟下你,你真的不在意?難不成你不喜歡左燼?”
杜若揉揉眉角,剛好小二端著飯菜上來了,她便拿著碗遞給她,準備對她講一個臭長的故事了。
馬車內的溫度持續升溫,蘇月心沉迷片刻,腦中忽地閃過左燼昔日淩厲的目光,令她渾身一震,猛地推開了身前的人,左燼毫無防備,跟著撞在車壁上,惹得馬車劇烈的晃了晃,馬兒險些受了驚。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了,大地皆是一片清冷的月色。
左燼沉著麵,安靜的望著她,不發一言。
氣氛窒息一般的寧靜。
蘇月心緩了緩思緒,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掀開車簾往外看,正見馬車極速奔走在同她公主府不同的地方去,她壓著心口的不適略有不悅:“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跟著探出頭看了看,發現越走越往城邊兒上去,她有些慌了,低喝道:“左燼!”
左燼抬眸,看著她,眸色如壑:“你慌什麼?我還能害你不成?”
月心抿唇,她一點兒也不想跟這個已經有未婚妻的男人在一起了,這種倉皇的感覺她不想在體驗第二次!
“你已經有了未婚妻,本宮現在也打算再嫁,況且當初的事情你跟我之間不是都已經解決完了嗎?你何必有了一個還要過來糾纏本宮?”
左燼一怔,忽然就笑了。
當真是紅唇一張萬般薄情啊,若說是她跟他之間的感情,他想找一個能看見她愛上自己的眼光的時機都不行。
越笑越歡心似得,左燼抬手捂著半張臉渾身發抖:“蘇月心,我們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解決完了?”
蘇月心一震。
左燼放下手,再度靠近她,沉湛的眸子緊盯著她的眼,一手扯過她的大腿再度將人禁錮在身下,他勾著唇,眼裏很是受傷。
“我跟你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解決,而且從來就不公平。”
她身子輕顫,便再有柔軟的唇壓了下來,溫柔的,帶著一絲絲鹹,渡到她的口中。
那日左凜死了,她整個人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身處皇宮,還是她當年沒有府邸之時所住的院子,九瀟神色複雜的守在自己身邊,見自己醒了,便出去叫人。
不一會兒,萬俟笙來了。
她像是沒有思考了般,平靜的躺在床上,萬俟笙從門口過來的時候表情就很陰沉,見到她之後更是黑了大半張臉,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道:
“三公主好本事,從前不見你這般重情重義,偏生在今兒這麼重要的時候見了不該見的人。枉費朕給你費的心思。”
她一聽,笑了,聲音幹澀極了,像是將哭聲壓抑在喉嚨,每個音節兒都很是難耐:“是我自己沒有出息,我也僅僅隻是,不想騙他而已。”
“您這話說的可真輕巧。”瞧著她這幅憔悴的模樣,萬俟笙彎唇,轉身坐在一側:“朕從來不做無用的功,你現在這樣,讓朕功虧一簣,朕心裏頭怎麼合計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