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你還不知道吧,他根本就沒去找你的丫頭。人家多勇猛,報告答複沒下來,就孤身犯險去了緬甸。”鴕鳥開始大肆吹噓。
“什麼?他去那幹啥。”
“第一是找機會幫你,第二是順帶收集情報唄。”衛生員把話接了下去。
“莊,你也別生氣哦,人家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他連自己的警花小蕾都顧不上了。”老炮前半句是安慰小莊,後半句,說出來大家都笑了。
小莊當然不會生氣,他隻是怕丫頭擔心,反正已經平安回來了,大不了到時候多說點好話就是了。
“哦對了,先走吧,等等……那個,貓頭鷹,把你的假眼取下來。”衛生員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苗連也沒多說,就把眼睛取了下來。
“唉……還是發炎了,我先處理一下。”苗連的左眼最終還是發炎了,這幾天根本沒好好消過毒,再加上本來這個假眼質量也不好,現在苗連的眼眶紅通通的,而他也才感覺到了腫痛——之前哪有心思管這些啊。
“不止呢,金霸那條狗還把苗連浸在水牢裏,遭蟲了,苗連,你趕快去醫院吧。”
“噝……”衛生員不知道在折騰什麼,但肯定還是有點疼的。苗連勉強應了小莊的話。
“走吧走吧,我們也幫不上忙,快點兒啊衛生員。”小耿帶著別人先朝著公路上走去,那裏停著一排車,有軍用的大卡車,也有兩輛救護車。
幾分鍾後,當衛生員攙扶著苗連過來的時候,已經遮住了左眼,繞著頭纏了一圈紗布了。
“行了行了,我們還是快點兒……”小莊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要朝後麵倒,老炮趕緊扶住了他。“怎麼了莊?”
“沒事兒……之前運氣不好,手榴彈掛著樹枝彈回來了,差點兒掛彩,不過把我頭震得夠暈。”
“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於是就這樣,小莊也被推上了救護車。
“嘭”門關上了,小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槍,突然想起之前交給武警了——都回到祖國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普通公民,要槍幹什麼?
“不習慣了?”說話的是一個老人的聲音,但不是苗連,小莊反應很快,但也同時大驚:自己居然沒感覺到這裏還有個人。
老人支了張便攜椅子坐在角落裏,上救護車的時候,正好算是死角。
“漁翁,你怎麼在這?”
“怎麼不可以?來看看你,和你……喂出來的小狼。”老人笑眯眯地回答,“你好,小莊,你可以叫我漁翁。”
“哦,你好。”小莊隻是禮貌的回答而已,這名一聽就知道是代號,此時漁翁已經沒有之前穿的那麼不靠譜了,他一身樸素的黑色布衣,往人堆裏一紮絕對是瞅也瞅不到的那種類型。
“好了,你安心養病吧,我的好奇心滿足了。走咯。”老人站了起來,推門而出,把外麵打打鬧鬧的眾人嚇了一跳——媽呀,這就蹦出一個活人?
“苗連,他是誰啊?”
“我的上司。”苗連的話把小莊嚇了一跳,轉頭看苗連的時候,他已經側躺在擔架上睡著了,“兔崽子,別動歪腦筋,當初在偵察連就老吵我。”
“嘿嘿,不會的……”小莊應著,眼神落在苗連的側臉上,比起當年,苗連的兩鬢斑白了不少,人也更消瘦了。
一股心酸的感覺就飄上了心頭……忍不住想哭。這幾天第幾次想哭了?小莊這樣問自己。
就這樣,兩人被送入了臨滄市的大醫院接受治療。
幾天後,苗連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而俊源雖然沒有清醒過來,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也從鎮康縣被接了過來安心養傷。至於小莊,問題不大,睡了一覺就活蹦亂跳了。其他受傷的人也都受到了妥善的治療。
“他們都是好樣的。”這天早上,漁翁再次來到這裏,看望苗連,聊了聊這次行動的情況。
“那當然了。”苗連靠著窗站著,遠遠地看著窗外在醫院的花園裏和來看望自己的戰友聊天的小莊,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向往。
“聽說你年輕的時候想當特種兵?”
“嗯,體檢被刷下來了,因為這個……”苗連指了指自己纏著紗布的眼睛。
“你在遺憾?”
“不,準確的說是欣慰。”苗連看著看著笑了,如同一個家長看著自己成長起來的孩子一般。
“嗯,某種意義上,看見小莊,我就知道為什麼你那麼想當特種兵了。”
“光想不行啊,你有沒有興趣當一回特種兵?”苗連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得了吧……你我都一樣,一大把年紀的人……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這次輪到漁翁瞪大眼睛了。
而回應他的,是苗連的一臉微笑。
“兔崽子,你要走的路還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