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是當了父親的人了,他卻依然還是那副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
被兜頭罵著的若水也很詫異,從雲憶寒突然銀發長衣的出現,到他抱走自己手裏的娃娃,進入暴走狀態罵他,他都沒有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雲憶寒也罵得累了,一手抱著娃,一手轉身牽起宮泠羽的手,朝著暖閣走去……
若水想要跟上,但望著這一家三口的背影……
他好像是多餘的捏?
盡管不曉得雲憶寒是如何“死裏逃生”的,但想必過程不會很順利吧?
看他那一身淩亂就知道了!
這個人啊,何時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過!
也不是沒有想過麵前這人是披著雲憶寒皮囊的別人,但能夠走進這結界,並且一口氣罵了幾百個字都不帶重複的——除了雲憶寒,還有誰?
若水摸了摸鼻頭,心裏還是又酸又脹,難受得緊。
他想哭。
……
暖閣中。
雲憶寒熟練的找出尿片給小寶換上,動作一氣嗬成,顯然是已經熟能生巧了。宮泠羽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手指冰涼的溫度,但眼前的一切這樣的不真實……
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
然後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雲憶寒還在!
這不是夢……
宮泠羽不是個愛哭的人,她捫心自問,自己一輩子哭的次數屈指可數,燕傾更是就少數的見到她落淚的那麼一兩回……
可是在麵對雲憶寒的時候,她眼角酸了又酸,好像有什麼液體就要不受控製的掉下來了……
雲憶寒正在給小家夥蓋小棉被,突然一雙手從後麵抱住了他——
過了一會兒,好似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單薄的衣袍上。
雲憶寒轉過身來,見到眼睛紅的兔子樣的宮泠羽,幽幽一歎。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髒的很,我去換一下。”
小羽,不要再哭了。我都已經回來了。
他輾轉想出去,衣角又被人勾住,宮泠羽眼巴巴的瞧著他。
雲憶寒思考了一下,這才伸出手去,輕輕拂過她眼角留下的淚水,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手指很髒的,你若嫌棄也晚了……”
突然,他的手指被一片溫軟包裹住了……
宮泠羽竟然含住了他的手指!
雲憶寒的眼神瞬間變得火熱,宮泠羽也是一怔,她這個動作——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啊!
她隻是急著證明她才不會嫌棄他的手指髒什麼的!
可是!!!
雲憶寒的身體驟然變得火熱,一下就將宮泠羽抵在了床柱上,她背上一涼,這才驚得去推他:“你幹嗎?小寶還在呢!”
雲憶寒眼神微挑,那就是兔崽子不在就可以了?
那好辦,去隔壁嘛——
宮泠羽整個人還都是懵逼狀態的,就被雲憶寒撲倒在柔軟的被褥中……
她掙紮了一下,雲憶寒覆身而上。
宮泠羽忽然說道:“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聲音冷靜!
雲憶寒低眉凝視住她,眼中的火熱也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良久,才緩緩道:“都過去了。”
他為她做過什麼都不再重要,因為那些已經成為了過去。
重要的是,他活了下來,他們還可以擁有將來。
過去是咋個樣子,誰還搭理呢?
宮泠羽聽到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那四個字,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情緒有被挑動——他說的倒是輕巧!
雲憶寒這下也沒了其他的動作,隻是安安靜靜的抱著她。
宮泠羽回抱住他,吸了吸鼻子,說:“雲憶寒,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吧。”
“若水難道沒和你說?”他不信,若水若是一點風聲也沒有透漏,她不會是這樣一副突然變傻了似的態度。
“他說的,和你親口告訴我,能一樣麼。”
“小羽,都過去了……”
宮泠羽咬了咬下唇:“可是我想知道。”
她就是想知道,雲憶寒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了心思的,又是為什麼他們兩個人非得有一個人活不下去。他這些天在外麵經曆過什麼,發生了什麼,她都想知道。原原本本的,從當事人的口中得到一切的事實。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雲憶寒起身,將她抱了起來,這樣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雲憶寒低眉斂目,他一身銀發如風也漂亮極了。
他輕歎口氣,看著她,目光微動:“小羽,你瘦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雲憶寒!”宮泠羽真的生氣了,嚷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