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進出毒王穀都隻有一條水路可以走,倘若有人在那裏埋伏擊,碰到了怕是必死無疑,而宮泠羽幾個月前來信給他,讓他悄悄修一條出山的路,唐澈也早就覺得,既然穀主都回來了,隻有原來一條進出的路肯定是不夠的,便一拍即合,私下修了這條路。
“他們在這邊!”
突然有人從戰場追了過來,並發現了這邊即將要離開的淩波的馬車,唐澈一拍馬屁股,大馬受驚,立刻抬蹄子飛奔出去。
“小唐哥哥——”淩波在車裏叫道。
“照顧好淩波,她若有半點閃失,唯你們是問!”唐澈沒再理會淩波的不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時遲,那時快,一群有毒的蜜蜂追了過來,唐澈手中浸了毒液的長刀一揮,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是夜,六王爺府——
一燈如豆。
漆紅桌麵上放著一隻封得嚴密的白色壇子。
六王爺燕昭隻穿著單薄的裏衣,圍在桌子前打轉兒。
剛剛,他的“屬下”快馬加鞭的從毒王穀給他運回來一隻寶貝。也不顧是不是半夜,他是不是在自己妻妾的床上溫香軟玉抱滿懷,加急送回來的東西,自然要立刻讓他看到。
而他,聽到消息後連衣服也來不及穿整齊,便迫不及待的將所有人關在門外,而他自己,則壓製住內心的狂喜,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房間裏密不透風,除了一排櫥櫃以外,便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甚至連一盆花都沒有。這樣空蕩蕩,倒讓這屋子裏也沒什麼異味兒,更讓燕昭理所應當的聞到了從壇口密封處傳來的一點點味道。
很輕,微不足道,不仔細聞是決計聞不出來的。
可是燕昭卻不會聞錯,這讓他日思夜想,惦記了很久很久的味道。
越王蛇!
萬蛇之王!
他早些年到鳳麟洲去求學時,便在那裏聽說有一種蛇,生雙頭,曰越王。這種蛇速度快,毒性強,能夠得上一條加以馴化,想必能夠成為一件不錯的殺人工具。但這蛇極其珍貴,聽說世上僅有幾隻,數月前,他聽說在夜王府有這種蛇,但被夜雲輕那個敗家子給一臉盆拍死了,等他偷偷潛進去看時,那蛇都成了一灘爛泥,給當花泥使了。說也奇怪,這蛇劇毒無比,可竟然完全爛在了泥土裏,毒素都沒有滲入到花木中。
神奇,神奇!
自那以後他便一直在尋找越王蛇,他煉蠱控製僵屍,馭屍之術已經小有成就,若是在蠱中加入這越王蛇的毒血……
燕昭不禁輕嘖出聲。
想想便覺得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這蛇稀罕得緊,倘若死了也怪可惜……但是若不殺死這蛇,他想要取血,怕是很難。
燕昭思考了一下,便提起壇子,走到房間正北的一塊地磚前,用力跺了跺腳,一塊地磚飛起,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燕昭小心的提著壇子,一步一步下到了地下室。
周圍石壁上的燈盞,在他走過時,衣袖一帶,倏然亮起。
地下室裏,光線昏暗,隻有地麵上幾盞蓮花形狀,上麵刻著梵文的佛燈。
他帶回來的屍體大多是新鮮的,在這裏被製造成人偶,屍體內帶著巨大的怨氣,是以他需要這幾站看似不起眼,實則能夠壓製怨氣的佛燈來幫他。
一眼望去,這地下室空曠無比,一排排屍體整齊的站立著,足有百具。
這一百隻人偶全部是燕昭引以為傲的傑作,他熟記每一個人偶的位置,認識的就用他們生前的名字,不認識的,便用編號來代替,在這裏,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偶。
地下室空氣稀薄,空氣中還漂浮著異樣濃鬱的香氣,讓人聞了便覺惡心,但燕昭卻像沒事人一樣,拎著壇子,閑步遊走在群屍之中,很快,他便停在一具高大魁梧的人偶麵前,抬頭笑道:“找到你了,慕容歧。”
慕容歧是他安插在世子府的眼線,這麼多年都做的很好,可惜了,就那麼被他自己的親妹妹殺死了。
不過,他生前是個將軍,死後即使被製成了人偶,也比普通人要厲害很多,蠻勁大。
“你,跟我來吧。”燕昭的袖子裏藏了一塊特殊的蟲玉,這種玉的味道,也隻有種在屍體中的蠱蟲才能夠味道,蠱蟲會跟著蟲玉的味道走,自然也就帶動了屍體受他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