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小羽的威脅都不存在了,她就會安全了……
過去的雲憶寒不是個弑殺之人,世人都以為他是接近神明,可隻有他自己明白,他才真正是魔鬼身邊的近臣。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主動挑起爭端,更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先下殺手取人性命,除非對方觸及到了他的底限,或者說動了他的人。他視眾生如螻蟻,人命麼,他沒有普度眾生的胸懷,更沒有慈悲為懷的心思,根本不在乎。
不管對方是天皇老子,還是平頭小百姓,在雲憶寒眼中都是一樣的螻蟻,燕傾和樂明砂亦是如此。他過去敬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世子的身份,如今他連這大祭司的位置都不要了,又何須對他尊敬?
燕傾算什麼,南詔王又算什麼,這天下除了宮泠羽,誰還能在他雲憶寒心中算得上什麼?
或許在一般男人心中,權勢和美色,才算的上最喜歡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幾乎是每個男兒心中的終極夢想。但雲憶寒不一樣的,權力,他有過,美色,他不在乎過。如今這山河天下,江山如畫,他隻願得一人心。
——宮泠羽。
他隻要宮泠羽。
“可是小羽,我還能陪你走多久?”雲憶寒抬起手,想要撫摸宮泠羽的臉頰,卻因為自己手心冰冷的溫度而停在了半空,最後改為將宮泠羽額前的幾縷碎發拂去了一旁。
是啊,他不能一直陪她走下去,她會安然的生下他們的寶寶,然後在還算得上漫長的時光裏……忽然,雲憶寒目光一變。
原本他是心甘情願為了宮泠羽去死都在所不辭的,但是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他忽然想到,在他死後,宮泠羽還會不會去找其他的男人?或者說——改嫁!對,他們都寫了婚書的,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一想到她以後萬一會去找別的男人……雲憶寒的心中就十分不甘!
這種氣憤到了極點的心情,簡直就跟宮泠羽現在已經拋棄他去找了別的男人一樣!
也許是心有靈犀,也許是雲憶寒身上的溫度本來就低,也許是雲憶寒身上爆漲的憤怒之氣,總之,睡得很熟的宮泠羽竟然睜開了眼睛。
雲憶寒的心一下繃緊了,就像是,正在偷東西而被主人發現的小賊。
但沒過兩秒,宮泠羽迷離的眼睛又再次合上,雲憶寒的心說出不來什麼感覺,隻覺得自己鬆了口氣,但下一刻,宮泠羽的眼睛又睜開了,並且比剛才的更加清醒!
雲憶寒幾乎生起了一種轉身就走的衝動,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麼要走?
她是他媳婦兒,他看自己媳婦怎麼了,犯法嗎?犯法又如何?
宮泠羽現在是越來越了解雲憶寒了,她一看他臉色那幾個變化,就知道他心裏一定又沒在琢磨什麼好事兒!果然不出她所料,雲憶寒賤兮兮的靠了過來——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宮泠羽都以為夜雲輕是她見過最賤的人,沒有之一。
但是自從見識過了雲憶寒“練賤”,宮泠羽深覺夜雲輕已經可以讓位了。
雲憶寒隻靠近了一點,便想起來自己一身的血氣,剛要抽身退開,宮泠羽的一隻手已經從被窩裏伸了出去,拽住了他的袖子,雲憶寒也就不好動了,任她扯著,眨著眼睛裝無辜問她道:“怎麼了?”
宮泠羽一本正經道:“雲憶寒,你身上怎麼一股子女人的味道?”
雲憶寒眸光微動,怔了一下,道:“連你自己的味道都聞不出來了麼。”
“……”
“除了你,我還能有誰?”雲憶寒說著作勢要靠近,宮泠羽卻驀地起身,向床裏縮了縮,見她這動作一點也不慢,雲憶寒臉色微變,輕叱道:“慢一些,又沒有人要把你怎麼樣。”
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她這迅速的動作就不能稍緩一下麼。
果然不過三秒,宮泠羽便立刻捂住了肚子,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雲憶寒麵露急色:“我去找大夫,你忍一下。”
話音未落,他便要出去,宮泠羽連忙喊住了他:“不用!”
“是,是寶寶踢我了……”宮泠羽臉上很痛苦,但聲音卻透著一絲喜悅,她忍著肚子裏麵小家夥的鬧騰,想要下床靠近雲憶寒,那一刻,雲憶寒幾乎想受不住的想要後退,可看到她要下來,他又隻得迎了上去。
宮泠羽拿著雲憶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臉上好不容易有的一點血色也退盡了,但她唇角的笑容卻異常明豔:“你摸摸看,跟之前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