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燕傾的指令,世子府和夜王府動用了大批的人馬,逐一排查。
這麼多條痕跡,整整排查了一個白天,還沒有尋到結果。
燕傾從王宮回來以後,連飯也來不及吃,便也親自參與進來,這讓夜雲輕十分驚訝。
原本挨個排查的力度就已經很大很艱難了,早上還有其他的馬車從城中經過,加上這雪淅淅瀝瀝的也沒有停下來,無奈之下,隻好讓人封了城中這幾條主路,如今已經是民生怨天了,更何況,這樣排查下去,也根本不會有什麼結果吧?
夜雲輕想不明白,世子殿下為什麼不放棄。
他這樣急著找林許或者雲憶寒,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起昨夜林許親吻雲憶寒的場景,夜雲輕心裏便有一種無名的業火,卻被他拚力控製住了。
燕傾的臉陰冷得比這雪天還要可怕,寒風萬裏,他的臉色也如千年凍結的湖泊一般。聰明如他,早上醒來時見到樂明砂在身邊,以及畫堂一室的淩亂和那尚未褪去的曖昧氣息,自然知曉發生了什麼,回想一下,他也隻有對桑與不設防,也隻有桑與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桑與竟然想瞞著他將宮泠羽給殺了。
這讓燕傾十分憤怒,好在他沒有成功,不然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就是被大卸八塊的桑與的屍體了。
桑與跪在地上,天氣明明十分寒冷,寒風割麵,雪粒子打在臉上宛如刀撬一般,可他還是出了一身的汗。額頭密密麻麻的全是豆大的汗粒,沿著被凍得青紫的臉流淌下來,在下巴上形成水滴,落在雪地上。
華燈初上,雪夜將氣氛襯托得詭異冰冷。
桑與在雪地裏跪了不知道多久,可他臉上仍然是不甘心,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殿下對宮泠羽餘情未了,可她留著就是個禍害,他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
見桑與始終不肯認錯,燕傾已經抽出旁邊侍衛的刀,在他胸口比劃了兩下,沒能下去狠手,吩咐左右道:“帶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殿下!”桑與掙紮。
燕傾麵無表情道:“不必多說。”看著左右道:“帶回去吧。”
桑與被帶下去以後,燕傾便打了個手勢,夜雲輕朝這邊走來。
城牆之上,白雪皚皚,眺望遠方,蒼茫一片。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城中,同樣是白雪鋪地,但此刻,萬年燈火都已亮起。
夜雲輕穿著青灰色的鶴毛大氅,英俊的臉在麵對燕傾時自動切換成了嚴肅、正色,燕傾的目光放在城門樓子下頭,一人才下馬車,正裹著披風瑟瑟縮縮的朝這邊走來。
是鳳珈臨。
燕傾的目光從鳳珈臨身上收回,看向夜雲輕:“這鳳翎王府的小王爺,可是為你所用?”
夜雲輕道:“殿下說笑了,鳳翎王府勢力遠比夜王府要大,他如何能為我所用?”
燕傾沉吟了一下,道:“雲輕,這些年辛苦你了。”
夜雲輕明白,他是指這麼多年都讓他偽裝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色胚,混世小魔王的這件事,他笑了笑,道:“沒什麼可辛苦的,我的一切都是殿下給的,理應為殿下分憂解難。”
燕傾點頭,看著鳳珈臨已經上了城牆的台階,他道:“這裏的事情交與你,有消息派人去府上通知我。”
說完,燕傾就要離開。
夜雲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殿下,雲輕心中有個疑問。”
燕傾道:“你說。”
夜雲輕抬眸,道:“殿下為何要執意尋找林許?”
“林許?”燕傾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嗤道:“她是我的妻子,如今卻和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你說我該怎麼辦?”
夜雲輕錯愕的看著他,燕傾沒有再說什麼,信步離開。
燕傾什麼也沒有解釋,卻是說——林許是他的妻子?
他們之間——
“小夜君!”鳳珈臨才登上城牆,便遙遙喊了他一聲,夜雲輕沉浸在剛才燕傾所說的話裏,聽到了也沒有搭理他。他轉身,雙手懶洋洋的搭在城牆青色的牆磚上,目光遙望遠方,心中的疑慮愈發大了。
燕傾回到世子府,便差人去將鳳錦接了來。
鳳錦每次出門都要帶著胭脂,在燕傾眼中,胭脂已經成為了他不可分支的一部分,胭脂是個忠心的奴才,人漂亮功夫也好,鳳錦有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這次見到胭脂,燕傾卻發覺哪裏不太對勁,胭脂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到她的臉色蒼白,隱約浮現出一層……死氣。
燕傾也並未在意,這丫頭再厲害也是別人的,與他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