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不對。
若是暗中調查,就不會隻在她出去的時候派人跟蹤她,而在世子府內,她能夠確信自己身後是沒有尾巴的。
燕傾啊燕傾,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林姑娘,世子殿下請你過去。”
外麵忽然有人敲門,宮泠羽一聽樂了,燕傾找她?
換了件寬鬆但厚實的外袍,宮泠羽便隨著那丫鬟去了畫堂。
畫堂裏麵竟然支著一張小桌,上麵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四菜一湯,竟然都是燕傾愛吃的幾道小菜。
“坐。”燕傾抬頭見她進來,邀她一起坐到飯桌前。
地上鋪著厚厚的鹿皮毯子,還置著兩個火盆,很暖和,宮泠羽便盤坐下去,侍女給他們一人斟了一杯酒後,燕傾便讓她下去了。
堂內隻剩下了她和燕傾兩個人。
燕傾道:“這酒是剛煮出來的梅子酒,你嚐嚐。”
宮泠羽低頭看了一眼,剛剛酒倒出來的一瞬間,她便聞出來了,這是上等的好酒。
隻可惜她懷了孕的身子不能飲酒。
宮泠羽笑道:“我不喜歡喝暖酒。”
燕傾立刻道:“那我叫人另拿一壺上來。”
“不必了。”宮泠羽笑道:“我不喜歡喝梅子酒。”
燕傾看著她,極有耐心的道:“那你喝什麼,我差人去拿。”
宮泠羽笑道:“殿下找我所為何事?如果沒什麼事,我想早些休息。”
燕傾也笑了一下,道:“為何我找你一定要有事?”
宮泠羽看著滿桌簡單但是香氣撲鼻的飯菜,道:“莫非殿下在無事獻殷勤?”
燕傾哈哈笑出了聲音,道:“確實。我找你是為商量一件事。”
“何事?”
“對付大祭司。”燕傾不放過宮泠羽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並試圖從其中找到什麼。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宮泠羽淡淡道:“殿下想跟我商量如何對付大祭司……是打算付我多少酬勞?”
“你要多少?”
“二十萬兩。”
“好。”燕傾不暇思索的應下。
“黃金。”宮泠羽笑著補充。
燕傾怔了一下,旋即露出深邃的笑容,心道如今的宮泠羽果然和過去不一樣了,連他也能算計了。
“好。”也沒有考慮多久,燕傾很快便痛快的答應了。
宮泠羽開門見山道:“既然要對付大祭司,世子殿下不如說說有什麼想法吧。”
燕傾拿起筷子,道:“先吃飯吧。”
“殿下隨意,我還不餓。”
“你晚上沒有用膳。”
“我晚上不吃飯。”
燕傾的筷子也停住了,隻一下,燕傾便繼續夾菜,兀自一笑道:“林許,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在鬧別扭嗎?”
“林許不敢。”宮泠羽道:“殿下有貌美如花風儀萬千的世子妃,我可不敢跟殿下扯上什麼關係。”
如宮泠羽所料,提起樂明砂,燕傾的臉上總有點掛不住。
宮泠羽實在不想違背自己的意誌,更不想強迫自己和燕傾在一起吃飯,於是她便起身,道:“殿下若是想飯後再商議,我就先退下了。”
說完,宮泠羽根本不等他同意,轉身便要走,燕傾卻叫住了她:“等等!”
“殿下還有何事?”宮泠羽轉身的時候,看到燕傾走到剛才的畫案前,拿起一個卷軸,走到她麵前,將畫軸展開,畫上是一位容貌極其美麗的女子,是個傾城佳人,美到令人窒息。
宮泠羽看著畫像問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燕傾道:“這畫上之人與雲憶寒關係匪淺,我們想要對付他,需要先從這個女子入手。”
關係匪淺?宮泠羽心裏一聲冷笑。
燕傾開始懷疑她就是雲憶寒派來的臥底,想著法的調查她,怎麼這會子轉性了想讓她跟著一起對付雲憶寒?還拿出這麼個畫像。
裝什麼大尾巴草雞?
鬼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思,想要離間她和雲憶寒?!
對不起,他嘴裏麵說出來的話和樂明砂的具有同樣效果,她宮泠羽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知道了。”宮泠羽從燕傾手裏拿過畫像,大步朝外走去。
燕傾眼裏流露出些許意外。
“知道了”——她就這三個字?
此時此刻,華燈初上,宮泠羽的房間裏本該是沒有人的,可卻有一道修長的人影在焦躁的走來走去。
“雲憶寒啊雲憶寒,這是你第幾次自己找回來了?你怎麼就這麼上趕著送上去?”雲憶寒不由得一聲歎息,摸摸自己的臉,自嘲道:“罷了,你時間不多了,就不要跟她置氣了。以前不也是這樣麼,她不找你,你便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