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公子不在,世子府戒備森嚴,其他人也不好進去。”宮泠羽在世子府裏麵接消息一直都是由忘川去彙報給她的,她也的確交代過一切都要通過忘川去,旁人也就不好插手了。況且世子府是燕傾的地方,別人若是不熟悉地形去了,被抓住就得不償失了,燕傾的卑劣手段那麼多,總有一招會讓人開口說實話的。
宮泠羽聽完點點頭:“忘川一直沒有回來過麼?”
“已經有段時間了。”鏡道。
談話間已經走到了宮泠羽的書房,她和鏡一起進去,從書房裏麵翻出來一隻緞麵錦盒,交給鏡,吩咐道:“送到毒王穀淩波手裏,另外,派人去查容笙的下落。”
“是。”鏡拿著錦盒下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鏡停下來,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小姐,不派人去查忘川公子的下落麼。”
宮泠羽目光輕抬,想了一下,道:“不必了。你們找不到他的。”
鏡下去了。
宮泠羽緩緩坐到椅子上,手臂拄在桌子上,撐著額頭。
忘川不對勁,俗事纏身,她竟然現在才發覺出來忘川的不對勁。
他過去也不是沒有鬧過脾氣,但每一次他自己就能氣消,這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一次,她和雲憶寒的事情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可能很嚴重的傷害到了他,但是,他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這麼久的。
宮泠羽十分懊惱,自己竟然丟下忘川不管了,以至於讓他如今在身在哪裏都不曉得。
萬一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越是一個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事情就容易把所有的事情嚴重化。
宮泠羽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了,可是思念怎麼會是讓人這般輕易控製住的?
她越是告訴自己適可而止,不能再想下去,就越是不受控製。
她很想親自出去找忘川,她一個人,比十幾個不了解忘川的人出去盲目的尋找要好很多。
可是,這外麵天氣寒冷,有的地方積雪還未融化,空氣會異常的冰冷。她的身體怎麼會承受得住?
這是她和雲憶寒的寶寶,不可以有事。
寶寶不能有事的。
宮泠羽的手,幾乎是有些顫抖的撫摸到小腹上。
平時她不敢做撫摸腹部的動作,是怕自己做習慣了,就會在不經意間做出這樣的動作,引起別人的懷疑。每一次看到樂明砂輕輕撫摸她與容笙的孽種時,她的心裏就忍不住的想要給懷孕的她送到牢房裏,把她當初受過的痛一遍一遍嚐試個夠。可惜她的肚子不爭氣,也許是她害過的人太多了,老天爺也看不過去,她的孩子竟然這麼容易就流掉了。
今夜她沒有束身,她輕撫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蔓延到心頭。
以前和燕傾有孩子時,她也開心,但是……卻沒有現在這樣的感情深重。
也許是她對燕傾的愛還不夠深吧?
所以現在和雲憶寒在一起,即使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對他有所隱瞞,但她也確確實實的看到了雲憶寒的改變。從一開始的無理取鬧,到現在對她無言的理解。雖然他現在也有那麼一點無理取鬧,但是,雲憶寒給她的感覺,真的是沒有人能夠替代。
雲憶寒,她好想他。
宮泠羽輕歎一聲,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過了一會兒,宮泠羽收斂自己的情緒,提筆,在紙上寫下一些名字,再從中劃去,還是得找個人跟在自己的身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窗子沒關,外麵的冷風夾雜著寒氣撲進房間裏,四角的火盆已經有些冷卻了,宮泠羽招呼人進來重新更換了火盆,屋子裏好不容易有了綿綿的暖意。通了一會兒風,火盆嗆人的味道散了些,宮泠羽起身去關窗。
抬頭瞥見夜空中一輪明月,原來子時已過。
現在,已經進入臘月了。
宮泠羽笑笑,關上了窗子。
卻在轉身的下一刻,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白衣如畫的雲憶寒。
宮泠羽一時怔住,沒有動作,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不過去,雲憶寒就不滿意,但是,她不過來,他就過去嘛。
雲憶寒臉上帶著宮泠羽從未見過的柔軟笑容,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表情有三分傲嬌,卻有七分的真摯,他的眼中有著無限的糾結和無限的情意。
頃刻後,雲憶寒輕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小羽,宮泠羽。”
宮泠羽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