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羽搖搖頭,她還是堅持自己最初的計劃吧!畢竟花顏雨她沒深接觸過不了解,而樂明砂,恰恰是她所了解的。
目送林許離開房間,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後,容笙幾步走到正在擦拭弓箭的樂明砂身邊,低聲道:“你還想要親自出手不成麼。”
他離得這樣近,眼瞎又是光天化日的,外麵還有不少侍衛,雖然他們看不到屋內的情形,可樂明砂還是冷著臉讓容笙離得遠點。容笙無奈,她大著肚子他又不能忤逆她,隻身往後退了退,樂明砂這才答道:“我身體很好,早就想一箭把那個賤人釘在她院子裏那棵梧桐樹上了。”
提起那梧桐樹,樂明砂又是一肚子的氣。
事情是這樣的,兩年前燕傾帶著花顏雨回來時,路過長老院,她說這梧桐樹好看,多瞧了幾眼,誰知道第二天這樹便被移栽進了暢清園她的小院子。
燕傾為博得美人一笑,竟然連夜把整棵樹搬過來了!
燕傾曾幾何時為她做過這樣的事情?
樂明砂越想越是生氣,等下她非得把花顏雨親自釘上去。
容笙見她這樣氣憤,卻都是為了別的男人,心裏難免又是一陣失落。
失落過後,他想起了什麼,目光掃視一周,小聲道:“剛剛我們進來時,林許在桌案前提筆寫字,而這桌上卻又半疊剝好的瓜子仁……”
他欲言又止,樂明砂就見不得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便說道:“有話你就直說,你想說什麼?”
容笙歎氣,他都暗示到這份上了,她怎麼還聽不明白?
可是……接下來不能再說了!
容笙身影一掃,忽然折到了屏風後麵,樂明砂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做,拿著弓箭跟了過去,容笙抬手朝她做了個“止步”的動作,自己便在林許的房間裏檢查起來。
容笙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圈,連衣櫥底的木箱也沒有放過,卻沒有一道人影!
樂明砂這時才意識到他的神情不對,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怎麼了?”
“方才這房間裏應該還有一個人。”容笙篤定道。
“為何?你不是搜查了一圈,什麼人也沒有看到不是?”
容笙走到圓桌前,道:“你看,這椅子是放在這裏的,不是放在桌底的,而桌上有半疊瓜子仁,分明是有人剝到一半的……”
樂明砂沒能聽完,就忍不住笑了:“容笙啊,你什麼時候學會查案了?你不是已經找人查過了麼,這林許底子幹淨,就是祭司院的白衣弟子,她隻不過比較愛錢,才會跟著我做事。至於這個瓜子嘛……她剛剛自己坐在這裏剝到一半,走到那邊去寫字,就不可以了嗎?”
容笙解釋道:“也並非不可,隻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什麼時候都有女人的直覺了?”樂明砂實在是覺得好笑。
兩個人說笑著,並不曉得去暢清園查看的宮泠羽已經回來了,她正躲在另一側的牆後麵,聽著樂明砂和容笙討論自己。
樂明砂似乎對她沒什麼疑心了,可容笙還是有的,幸好她早有準備——如今“黃泉”在江湖上的地位飛快的增高,很多朝中重臣買賣消息都會去那裏,除此之外,“黃泉”還收購了一些江湖上其他較為有名氣的消息組織,她早已經讓人給她“林許”的身份,底子洗得白白淨淨的,就等著樂明砂去查她呢!
漸漸地,樂明砂和容笙的話題不再圍繞她了,她便翻到另一邊的院子,然後從原路走了回來。
見她回來,樂明砂和容笙的話題便戛然而止,她停止了說話,主動迎上來問道:“怎麼樣啊林許,暢清園裏麵是否有高手?你沒被發現吧?”
宮泠羽點點頭,道:“花側妃的院子裏有三個人,武功很高,我若是再多耽誤一刻,恐怕就有被發現的危險。說來也奇怪,他們的臉上,似乎都刻著字。”
聞言,樂明砂的臉徹底沉了下去,她握著弓箭的手捏得咯咯響,目光變得像刀一樣鋒利:“嗬,那三個人可是殿下手底下的暗衛,想不到,都用來保護那個小賤人了。”
宮泠羽心中也是一驚,卻並非是因為她不知道那三個人是燕傾的暗衛。
而是因為,花顏雨對燕傾來說,真的很重要!
原本之前樂明砂說的什麼因為花顏雨長得像宮泠羽的臉,燕傾才會對她有所不同,她都是不信的。她以為的是,花顏雨審時度勢,不吵不鬧,才會博得燕傾的歡心。
可是,他連手底下的暗衛都派出來保護她了,這說明她真的不一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