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許?”
樂明砂又試探性的喚了一聲,仍舊是沒有人回答,須臾後,門外有人用更輕的聲音勸她:“世子妃,林姑娘可能已經睡下了,我們不如明天再過來吧?外麵風寒,你小心身子。”
沒有聽到樂明砂的回答,外麵很快便響起主仆二人離開的腳步聲。
祭司院——
啼月樓,宮泠羽住過的房間,現在是雲憶寒的房間。
屋內沒有點燈,隱約有月光照射進來,一室的銀輝。
三更剛過。
雲憶寒長身玉立,正在對著空氣說話——
仔細聽來,他似乎在發脾氣——
“宮泠羽,你跟我冷戰是不是?”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都讓忘川裝女人,你憑什麼不讓我裝?”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忘川比我更美,扮女人比我還要像?”
……
若是若水此刻進來,必然會以為他那英明神武的祭司大人犯病抽風了——
然而雲憶寒不過是在演練——下一次見到宮泠羽時,他應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跟她說什麼話呢?
是生氣,還是死皮賴臉求原諒?
雲憶寒想著想著便生起氣來,他這樣每天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那個女人,可她卻還不曉得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呢!雲憶寒很想去……窺測一下,但是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一生氣就會頭疼,一頭疼就會咳嗽,雲憶寒捂著嗓子咳了幾聲,坐到了椅子上,拿出一包廣陵散,服了下去。
剛剛服過的時候,他隻能靠在椅子上,這時的他虛弱至極,就算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會比他厲害。沒過多久,他便覺得身體裏的力量再度恢複如初,他一雙美眸緩緩睜開,眼底隱約有紫色的光芒。
雲憶寒已經依賴上了廣陵散,可他卻渾然不覺有什麼,甚至他還認為廣陵散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他止住疼痛。
外麵月黑風高——
雲憶寒踏月而去。
若水最近總說他的身上血腥味道濃重,是因為他死也想不到,他眼中無所事事的祭司大人,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殺人——
殺那些當年和宮家滅門案有關的大臣,殺那些當年有可能是害死宮泠羽一家的凶手。
對於雲憶寒而言,不管宮泠羽怎麼樣對他,他都不會讓她孤軍奮戰。
世子府——
燕傾睡到了日上三竿。
宮泠羽吃早飯的時候聽秀玉說,昨天世子後半夜大醉而歸,吐了一地,世子妃到現在還在照顧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嗬嗬,瘦了一圈,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樂明砂雖然有打算把她送給燕傾,可是如今燕傾也沒給她什麼封號,樂明砂也沒有表明她的位置到底是什麼,所以世子府多半的下人也都把她當成新來的丫鬟,誰都想“欺負”一下她這個新來的“丫鬟”,而宮泠羽自然是不會幹活的,她從廚房拿了個蘋果,給自己起了個好聽的閑置——世子妃保鏢。
在這些下人們麵前,拿樂明砂嚇唬他們,遠比燕傾來的實在。
燕傾平日裏忙於政事,家裏麵瑣碎的事宜全部都交由樂明砂打理,而樂明砂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心善的人,對這些下人打罵都是家常便飯,他們自然怕她。
果然,話一出口,沒人再敢指使她做什麼了。
燕傾正在東苑用膳,樂明砂陪著他,宮泠羽便想到書房轉一圈,不料靠近才發現,桑與竟然看守在門口,她便打消了去書房的念頭,轉而去了暢清園外麵的小花園溜達。
小花園裏麵種滿了各種顏色的菊花,這個時候應該也開得正好。
步入小花園,便聞到撲鼻的菊花香氣,小花園裏麵有幾個穿著豔麗的女孩子在放風箏,宮泠羽眼尖,一眼便見到了那個同她的容貌有五分神似的女子——她叫花顏雨。
花顏雨和另外兩個側妃在放風箏,玩的不甚愉快,宮泠羽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回去的路上,迎麵撞上來一個人,是燕傾的金側妃,她弟弟是長老院的金麟長老,年輕有為,她便也有些“狗仗人勢”。
宮泠羽懶得與她撕,身影隱沒在一邊的竹林中。
金側妃進了小花園,不一會兒,裏麵便傳出女人們撕扯打鬥的聲音……
宮泠羽聽了會兒,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聽那慘叫聲,應該是有誰的頭發都被揪掉了……她摸了摸鼻子,嘖道,真不愧是燕傾的小後宮呐,女人們的戰鬥力果然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