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送女人花,他如今摸不清楚祭司大人的性子,隻是見到他今天早上就開始在花間坐著,坐了兩個多時辰,出來時也沒有摘一朵。他便臨時起意,撿著新鮮的,想要送給忘川。沒有想到,卻被忘川甩了臉色。
那說書先生不是說,女孩子都喜歡花麼。
殘花的旁邊,忽然多出了一雙鞋。
刺花的緞子麵,上麵繡著幾朵冰花。
若水抬起頭,便看到冰魄笑容古怪的看著自己。
冰魄手中仍然拿著麵具,“呀”了聲,抬起腳懸在已被忘川踩過的殘花上方,卻沒有立刻踩下去,她滿意的看著若水皺起了眉頭,道:“若水,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忘川?”
若水笑了笑,坦然承認:“是又如何?”
冰魄的眼中有過一瞬受傷的神情,然而很快便被她掩飾過去,她盈盈道:“可惜她和林師姐的性子差不多,不喜歡買別人的賬。”
“那又如何?”
“其實忘川是個冰美人吧。”
“你看不出來麼。”
“那麼若水,”冰魄臉上不再掛著盈盈的笑容,反而有了一抹認真:“你喜歡忘川哪裏?”
若水愣住。
半晌,冰魄自討無趣般鼓起腮幫,聳肩道:“當我沒說吧。”
她扣上麵具,轉身離開。
若水在後麵囑咐道:“做任務時小心些。”
這一次,冰魄沒有像以前那樣,會突然轉過身,朝他笑著擺手,說不會有事的。
九王府——
燕景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廳堂中來回的走來走去。
三日後便是文靜皇後的生辰,他作為皇子一定要參加的,可是,廣陵王應該也會去吧?
他們要是見了麵,他不得撕了自己?
過去有黎甜兒那個潑婦在,廣陵王至少是站在他這邊的,事事護著他,如今,會反過來咬他的!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黎甜兒走後,家裏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淨起來。
這對於燕景來說,應該是十分難得的時光,他該高興才對。
黎甜兒為何會那般肥胖呢?
因為她吃得多還不願意運動。
她基本上不會出門,像其他府上的貴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逛街,買一些胭脂水粉。大多的時間,她都是在九王府閉門不出。她的桌上,她經常待著的地方,會堆滿小山高的零食。
都那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愛吃。
燕景也曾這麼說過她,可她卻一邊冷笑,一邊理直氣壯的說,她以前在山寨裏,從來沒有吃過這些東西,所以她要彌補回來。
對此,燕景很是無奈,也就隨她去了。
反正當時他娶她,是被她和廣陵王施壓逼迫不得已才娶回來的,除了洞房那次,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平時也隻當她是個擺設,背後有了廣陵王撐腰,他在朝中也能挺起些腰板來。
傍晚時,有丫鬟過來問他晚膳是否在府中用,他隨口答道:“去問夫人吧。”
丫鬟看著他的表情,頓時就像見了鬼。
燕景這時才恍然大悟,黎甜兒那個潑婦已經跟他和離了,他又沒有妾室,這王府裏頭,哪裏還有什麼夫人?
燕景撐住額頭,揮手道:“你下去吧。”
“王爺,那晚膳……”
“先不用了,下去。”
“是。”
丫鬟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燕景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覺,直逼得他胸口發悶,他便出來透透氣。
外麵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下起了小雨。
這個時候,那個潑婦在做什麼?她說自己要回去繼續做山寨王,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燕景想自己應該是魔怔了吧,竟然會在想那個潑婦。
世子府——
細雨微茫。
鳳錦穿著一身黑袍,和燕傾在書房談事。胭脂被安排在距離書房不願的一間房中,她過去是雲憶寒的人,盡管鳳錦信任於她,可燕傾並不信任她。每次談話,都要將她隔離在外。
鳳錦已經成為了世子的軍師,有了自己新的宅邸,盡管不如以前風光,但對於胭脂來說,他們總算有個“家”了。
她這樣想,不知道鳳錦,會不會也這般作想?
屋子裏沒有點燈,因為隻有一個人,胭脂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這裏,外麵閃電忽然大起,雨聲也大了起來,窗外人影閃過,胭脂快速掠到窗邊,看到世子妃身邊的侍衛,正奔去後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