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羽心口微顫,臉上失去血色一般過度的蒼白,她屏著呼吸,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我用的是桂花露兌茉莉,這是當下風行的香露,很多人都在用的。”
“是麼。”雲憶寒臉上浮出一絲譏誚:“我身上的味道剛好是這兩種,你要不要聞聞看?”
宮泠羽的眉頭很快就皺成了一團,翻了個白眼,瞪他:“你惡不惡心,誰要聞?”
“嗬。”雲憶寒陰森森的一笑,突然棄了劍,拖著宮泠羽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進門後便將門關緊,宮泠羽手間一道銀光瀉出,碧水劍毫不留情的抵在了雲憶寒的胸口。她麵無表情道:“雲憶寒,你適可而止。”
雲憶寒低頭看著她的劍,再次抬起頭時,眼底的笑意卻更濃:“若想知道昨夜的女人是不是你,好像有更好的法子。”
宮泠羽警惕的看著他,雲憶寒眸底有細微不可見的紫芒,卻讓他這雙淺墨色眼眸更加深邃。
經過昨夜一事,他護體的靈力都消失不見了,隻要她用力一點,這把劍就會輕而易舉的穿過他的胸口。
“你為何不下手?”雲憶寒眼底有迷離的碎光閃過,說話之間忽然出手,修長如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劍身,有血從指縫間滑落下來,觸目驚心的紅。
那些鮮豔的顏色,落在地上便開出了妖嬈的大麗花。
“林許,你對我心軟是麼。”
宮泠羽隻覺得手上一鬆,碧水劍眨眼落到了雲憶寒的手中,他的手在滴著血,那把劍,卻森森然的抵在了她的喉嚨上。
她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躲開,也不是去奪回自己的劍,而是抬起頭去看雲憶寒。他的臉色清冷,眼神卻迷離,沒有殺氣,卻也沒有要放過的意思。
這一幕,如此似曾相識,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銀光蛟龍一樣躍起,宮泠羽頓覺胸口一片發涼,雲憶寒竟然用劍,絞碎了她的衣衫!
她連躲都沒有躲,挺胸抬頭的對上雲憶寒的目光。
雲憶寒的臉色卻漸漸沉了下去,她的身上,竟然一點痕跡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昨夜,風雨交加,風的味道,雨的味道,汗水的味道,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交織在了一起。他的腦子盡管混沌,卻記住了這每一種味道。
如此熟悉的味道,怎麼會不是她?
可若是她,又怎麼會不留一點痕跡?
雲憶寒的臉色幾度變幻,最後失望一般,歸於蒼白。他脫下自己淩亂的外衫,遮住了她一片風光,別扭的道了個歉:“對不起,林許。”
宮泠羽攏了攏身上他的衣裳,摸了摸鼻子。
以前的雲憶寒不是不懂得道歉,隻是他道起歉來的態度會讓你更加生氣,還不如不說道歉的話。可剛剛他的這句話,卻是十足的充滿了歉意。
她身上那些痕跡,早就被她用特殊的藥水洗掉了,那種藥水帶著輕微的腐蝕性,稍有不慎就會傷到皮膚,用量過大還會毀容。脖子上的皮膚比別處嬌嫩,她便沒有敢用,隻用了脂粉遮蓋。
早就猜到了雲憶寒會玩這招,她就不能提前提防麼。
雲憶寒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宮泠羽並沒有急於出去,而是去了戒指空間。
忘川也不在,這個鳥語花香的世界隻有她一個人。
一個人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清晰的浮出水麵。
昨夜過後,似乎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還和以前一樣的。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會去胡思亂想,會去不斷的想起昨天雨夜裏白石神殿上發生的一切。
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記得雲憶寒失了神誌,口中卻破碎的念著林許的名字。起初她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後麵一遍又一遍,次數多了,她聽得就清晰了。每一個字,都如一根細小的針,紮在她的耳膜上,紮在她的心髒上……
雲憶寒近日來做出的舉動總是很出格,也很讓人意外,連做那種事情時,念著的都是她的名字。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宮泠羽黯然的歎了口氣。
良久之後,她自顧自道:“還好雲憶寒喜歡的是林許,而我,是宮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