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黎甜兒一腳踹在燕景屁股上,給他蹬下了水。
宮泠羽一麵躲開樂明砂的箭,一麵邪惡的笑道:“世子妃,九王爺落水了!”
“你!”樂明砂氣得要爆炸,一把扔開弓箭,抽出身邊侍衛的刀,朝著宮泠羽就砍去:“我殺死你這信口雌黃的刁民!”
她再也顧不得“溫柔嫻淑”的世子妃頭銜了,今天不殺了他,她會氣死的!
場麵愈發混亂,不少人都躲在樹後看起了好戲。
“給我拿下。”
這個聲音——
燕傾冷冷的目光掃過眾人,一揮手,身後湧出大批持刀侍衛,將亂麻似的場景圍了起來。
樂明砂下了殺心,一刀一刀根本收不住,容笙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用手握住了她手裏的刀。
鮮血瞬間流了整個刀麵。
樂明砂震驚的看向容笙,容笙朝她搖搖頭,表示無礙——
所有的侍衛都衝向宮泠羽,這時,混亂的人群中又傳出另一道足以震懾全場的聲音:“我看誰敢。”
眾侍衛怔然停住。
一片混亂的場景也暫時停住。
剛剛眾人一片混亂時就不知道躲去了哪裏的雲憶寒又突然出現,他一步步走到宮泠羽麵前,與她並肩站在一起,夜雲輕深覺不妙,他雖然跟雲憶寒有過節,但至少他們還是熟人,在場他最相熟的兩個人都站到了一起,他是不是也要換個隊伍?
夜雲輕不動聲色的靠近雲憶寒,站在他身邊,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雲憶寒在這裏,燕傾就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燕傾緩緩走到雲憶寒麵前,陰著臉冷笑:“祭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雲憶寒道:“你問我的意思?”
燕傾冷冷的看著他,薄怒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隻手遮天?”
“隻手遮天。”雲憶寒淡淡重複這四個字,忽然抬手在半空中虛空握緊,方才還風和日麗的晴朗藍天,刹那間烏雲密布,黑雲卷地,無數呼嘯的風張狂從四麵八方吹過來,風中卷著沙粒,割得人臉上生疼。不少人受不住,全部用袖子捂住了臉。
風聲疏狂,一股浩大的力量逼得天地忽然變色。
燕傾的臉色也陡然變了。
夜雲輕的第一個反應是,伸手抱住了宮泠羽。
他平日裏最在乎自己的這張臉,靠臉吃飯的他比誰都愛美,可他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去護住宮泠羽。
“是這樣隻手遮天麼。”雲憶寒淡淡的笑,放下手,天地間風雲變幻,風暴過後,很快便恢複了藍天白雲,惠風和煦。
宴席上的酒器、佳肴、水果被風吹得七零八亂,一地狼藉。
黎甜兒用剽悍的身軀護住了燕景,燕景也極其配合的躲在她身後,隻是在風停後,他毫不留情的推開了她,一副巴不得要遠離的樣子。
宮泠羽從夜雲輕懷裏鑽出來,他勉強撐出一抹笑,問道:“有沒有受傷?”
宮泠羽心口一疼,搖了搖頭。
夜雲輕的臉上被砂石劃出了幾道口子,都流了血,他這麼在乎自己的臉,卻還是選擇護住她。
宮泠羽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經過雲憶寒這麼一折騰,眾人幾乎都已經筋疲力盡,死裏逃生一般,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想去爭執什麼了。
樂明砂忽然從容笙身後閃出,手心寒光滑起,刺向了宮泠羽!
雲憶寒頭也沒有回,衣袖輕揮,樂明砂整個人被掀飛,滾落到燕景身邊,燕景第一個衝過去,扶她起來,用衣袖擦去她唇角的血跡。
樂明砂看到他的臉,猛地把他推開,然後對上燕傾冷冷的目光,急忙解釋:“我是清白的,我跟他,我跟他沒有關係!”
燕景的心揪的一疼。
樂明砂以為燕傾不信,爬起來就朝他跑去,拉住他的袖子,央求道:“殿下,你相信我,我跟九王爺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
“夠了。”燕傾冷著臉拂開她,吩咐左右道:“送世子妃回去。”
樂明砂被人架住,情急之下習慣性脫口而出:“容笙——”
燕傾的臉沉得更加厲害。
樂明砂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錯話了,她真的隻是習慣了有事就喊容笙,她連忙住口,麵不改色,整了整衣裳和頭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乖乖從侍衛回去了。宮泠羽突然笑了笑,這樣連環裝逼遭打臉以後還能如此淡定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人,大概隻有天下第一厚臉皮樂明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