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輪下來,夜雲輕有些按耐不住了,宮泠羽已經坐到了他的另一側,樹蔭散開的陰涼下,水邊清風微拂,柳條垂落下來,風光大好,她的心情也不錯。
夜雲輕扶額,問她道:“我們的建議要幾時才能說出來?”
宮泠羽靠在樹上,眯眼望著上遊的方向,道:“你看,世子在敬酒,馬上就到你這裏了。”
夜雲輕點頭,又有些不放心的問了句:“東西都準備好了,不會出什麼錯吧?”
“你問我呢?都是你手底下的人去置辦的。”
夜雲輕涼颼颼道:“等下要是不好玩兒,我就在這裏上了你。”
宮泠羽不懼他的言語威脅,睜開眼睛,森森然道:“你試試,看看到底誰能上了誰。”
“……”夜雲輕挫敗,她還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
燕傾不一會兒就來到夜雲輕這桌,他端起酒杯,敬夜雲輕,看到夜雲輕身後的宮泠羽,眼神微變,爾後朝她也笑了笑,道:“敬小王爺。”
夜雲輕飛快的喝幹淨,湊到燕傾麵前,道:“殿下,我有個小小的建議,不知可不可以說出來?”
燕傾道:“自然可以,世人皆知夜王府小王爺最會享受玩樂,你的主意,想必定會很有趣。”
夜雲輕“啊”了一聲,竟然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損自己?
夜雲輕將燕傾拉到一旁的樹後,手腳比劃,嘀咕了好一陣兒。
宮泠羽聽不清他如何說的,隻能從他放鬆下了的表情看得出,似乎有戲。
有一道目光,一直凝在宮泠羽的臉上。
夜雲輕朝這邊走回來。
宮泠羽端起桌上一隻酒杯,衝雲憶寒舉杯,笑了笑,一飲而盡。
夜雲輕回來後,迫不及待向宮泠羽報告喜訊:“他說可以,隻要一會兒的遊戲好玩兒,他就不會追究筱安了。”
宮泠羽道:“希望他說話算話。”
夜雲輕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宮泠羽淡淡道,“酒杯來了。”
對岸的席上,幾乎所有的少女都望著這邊,雲憶寒雖然帶著麵具,可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便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翩翩公子,傾世風流,淺墨色的瞳孔中似乎永遠都盛放蓬勃的朝氣。
她們雙眼冒出桃心的都在盯著雲憶寒犯花癡。
這讓原本應該是集萬千少女寵愛於一身的夜雲輕很是不爽。
忽然,宮泠羽似乎明白了夜雲輕為什麼這樣討厭雲憶寒。
——因為雲憶寒比他美,比他帥,比他潔身自好卻深得女人青睞。
他這純粹就是嫉妒啊。
夜雲輕嫉妒雲憶寒,就像白雪公主惡毒的後母,一邊咬著蘋果一邊詛咒他。
燕傾在南詔王耳邊低語了一陣。
得到南詔王允許,燕傾才向眾人宣布道:“今日曲水流觴,閑坐賦詩或許太無趣,幸得夜王府的小王爺引薦,聽說從西北一帶流傳過來一種極為有趣的遊戲。”
燕傾說著,袖袍一揮,在林中等待多時的夜王府下人,抬著十張小桌子、十個四四方方,蓋著黑布的箱子上來。
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個箱子,用黑布蒙得嚴實,眾人一時覺得新奇,猜不到裏麵是什麼,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燕傾繼續揚聲道:“遊戲最終的目的,是猜出來箱中之物。等下會一起流下來三隻酒杯,落在三個人麵前。這三個人,需要同時上去。揭開黑布後,我們可以看到箱子裏的東西,他們卻看不到。”
說到這裏,燕傾停了下來。
有人問道:“世子殿下,那他們要怎麼才能猜得出?”
“感覺。”燕傾答道:“箱子上留有一個小口,被選中者將手伸進去,憑感覺去猜測。”
“言中者,父王重重有賞。”
燕傾說完,向南詔王行了一禮。
南詔王捋著胡須笑道:“年輕人的新鮮玩兒法,孤倒是覺得不錯。”
眾人也都麵麵相覷,根本是聞所未聞,都覺著新鮮無比。
宮泠羽對夜雲輕道:“你看,世子這番話說的多好。”
夜雲輕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怎麼好了?”
宮泠羽沒有回答他,放在酒杯上的手點了點杯壁。
燕傾從一開始就說這是夜雲輕的主意,到最後還扯出了南詔王。他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自己是個傳話的,主意是夜雲輕提供的,南詔王也點頭同意並支持了。等下若是出了什麼控製不了的事情,也與他無關。
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因為不確定,所以一早便撇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