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幾天,清晨的時候,夜雲輕提著籠子去遛鳥,才想起好像有個人被全世界都遺忘了……
夜雲輕微闔著眼睛,看著籠子裏的八哥,有些不情願的開口問道:“姓鳳的變態什麼時候滾蛋的?”
夜青怔了一下,答道:“來府裏第二天就被一個自稱叫鳳則年的人抓回去了。”
夜雲輕笑了笑:“難怪最近沒來纏著我。走得好,不然我遲早廢了他。到時候東籬國的鳳王府沒了接班人,可不要找我來算賬。”
夜青:“……”
夜雲輕拎著鳥籠子在花園裏溜達的一圈,眼瞅著太陽剛升起來沒多會子,這日頭就開始烤人了,他坐到樹下的涼亭裏,逗弄著八哥兒。
夜青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替他家小姐打抱不平:“主子爺,小姐孤身在外頭,會不會有危險啊?”
夜雲輕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我怎麼覺得她在外頭不害人就是在做好事了?”
“……”
夜青被他一句話堵得無語了。
不過,小王爺這話說的也很對嘛!
夜雲輕又逗了一會兒鳥,覺得無趣了,沒骨頭似的往身後柱子上一靠,一雙桃花眼幽深得像海:“最近世子還是不夠忙,等這陣子風頭過了,他忙得不可開交時,我再向他討個人情。”
夜青點頭,“還是主子爺機智。”
夜雲輕嗤笑道:“再機智也沒能把你們這群咧冬瓜帶上正途。”
夜青附和:“主子爺說的是。”
夜雲輕抬腿給了他一腳。
東佛堂。
一大早的時候長孫氏便讓人通知宮泠羽去抄經。
忘川說過,宮泠羽的手隻適合殺人,也適合寫字——但是她一般不願意好好寫字。
殿堂中,香霧嫋嫋。
宮泠羽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啃蘋果,忘川伏在桌案上替她抄寫經書。
宮泠羽看著那些蝌蚪一樣的字就有些眼暈,她頭疼道:“還要抄到什麼時候?”
忘川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摞經書,道:“晚飯前。”
“靠。”宮泠羽一下子坐了起來,咬牙道:“我去殺了她。”
忘川知道她在開玩笑,忍不住笑道:“其實替老夫人抄經也是一件安靜的事,最起碼在這東佛堂中,還沒有人敢闖進來打擾。”
宮泠羽沉吟道:“那你慢慢抄,我去睡個回籠覺,等下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去茅房了。”
“好。”忘川溫和的笑道。
戒指空間已經被他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次是真的快和從前一樣了。
宮泠羽去“月魄”中休息,忘川抄寫經書一直到日落。
宮泠羽把忘川替她抄的那落經書交給長孫氏時,她翻了幾下,放到一邊,麵容慈祥的問道:“進府裏這些日子了,過得可還適應?”
宮泠羽欠身道:“承蒙老夫人照顧,一切都還好。”
長孫氏自夜拜鼇醒來以後,神色也比從前好了許多,對家裏的事也比較上心了。她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丫鬟便將手中的雕花木盒端送到宮泠羽麵前,長孫氏道:“你也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賞過你什麼,這點小東西你且先收著。府中的規矩沒事多學學,你過去也識字,倒是不用重頭學。以後就多在房中給我抄寫一些經書,我會每日派人去取。”
宮泠羽麵上溫婉的應下,接過那木盒,道了謝。這玩意兒分量倒是不輕,估計不是銀子,就是一些珠寶首飾。
長孫氏以晚輩的身份交待了幾句話,便允許宮泠羽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宮泠羽臉上便浮出一層若有似無的諷意。
忘川凝視她的神色,又看了看雕花木盒,宮泠羽彈指將木盒打開,裏麵果然是一些珍珠項鏈、玉翠珠釵的小玩意兒。
忘川訝道:“這是什麼?”
她拿起一隻碧色青透的玉鐲,似笑非笑道:“長孫氏賞的。”她收起臉上的笑,眯著眼睛道:“肯定有人在她麵前嚼我的舌根子了,她想關著我。”
“哦?”
“她說以後讓我沒事多學學府裏的規矩,還說讓我每天都替她抄經書,她會派人來取。”宮泠羽冷笑道:“這不是明擺著要關著我?”
忘川凝神沉默,半晌道:“主人其實沒必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這麼壞,她可能是喜歡主人,才會讓主人學府裏的規矩,要把你當成自己人。也正因為喜歡你,才會讓你抄寫經書。”
宮泠羽聽他這一席話,翻了個白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忘川,你生來就是妖,可是你跟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相反的,你跟人相處的時間久,可你卻看不透人心。”
忘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隻是溫柔的點頭,“主人說的對,忘川以後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