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岱山腳下,現已被大片麥田所覆蓋的阜國古城,它是我國現存較為完整的東周時期都城遺址之一,有重要的考古研究和曆史價值。而鄰近小周村的農田,因為在耕作過程中,出土過周代帶銘銅器多件,經文物專家考證為阜國貴族的墓葬區。由於當地政府隻關注招商引資和麵子工程,對於阜國古城這麼重要的遺址,卻疏於管理,或是根本沒人管理。因此這片方圓近百畝的農田,就成了盜墓者的垂涎之地。由於宋三在技術和人力上的絕對優勢,這兒就成了他的領地,其他盜墓的散兵遊勇,都不敢在這兒盜挖。宋三利用自身的采礦知識和後來在盜墓中積累的實踐經驗,采用探查礦產資源的方法,已經暗中對這片麥田進行了粗探與精探,對地下的墓葬布局繪製了詳細的地圖,標明了每座墓的位置、大小、深度等物理參數。當然這張圖隻有一張,宋三隨身帶著,睡覺都不離身。武文俊看中的正是這張圖和宋三在大規模盜挖過程中不可替代的技術價值。
為了方便盜墓,宋三還與村支書周明德相互勾結,以他的名義鋪設了村裏的水泥路麵和重建了學校,得到的回報是以名譽村民的身份,享受到村裏無償劃撥的一片宅基地,蓋了一個獨門獨戶的四間瓦房。胡平那天晚上到的地,就是這兒。村民對他們的盜挖古墓的行為大都是事不關已,看之由之。也有少數人舉報到市裏,文物糾察隊下來查了幾次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而糾察隊一走,舉報的人家便會倒黴,不是羊兒莫明其妙的丟失,就是耕牛被毒死,或是小孩被無故毒打一頓。幾次下來,大家都知道這夥人手眼通天,要不他們那能知道是誰舉報的?這夥人是活動的,可來可走,無牽無掛,村民卻是固定的,有家有室,有老有小,誰也犯不上招惹他們,所以就再沒有人敢去市裏舉報了。
宋三接到了胡平從“南方”打來的電話,說上次買回去的青銅器,東西是真的,但買貴了,沒賺到多少錢。還說最近可能再來一次,準備多買幾件,現正籌款,讓他把貨準備好。一旦錢有了,動身前會給他打電話的。宋三聽了,信以為真,做好了準備,隻等胡平電話一來,就開始盜挖。這樣胡平到了,貨也出土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萬無一失。如果挖得早了,貨在手上時間太長,走漏了風聲不安全。
不久,宋三意外地接到了邰勇的電話,說最近不太忙,想老朋友了,要來看他。宋三與邰勇雖然多年沒聯係,但印象還是很深的。他也常給他的小弟兄們吹乎,說別看邰勇現在風光,當年那和他是一個巷道的戰友,是他的小兄弟,自己當年如何照顧他雲雲。現在邰勇主動要來,他以為是懷念當年的哥們情義,來找他敘舊的,所以就爽快地答應了。
邰勇專門開了一輛臨時把座位去掉,便於宋三上下的奔馳唯雅諾麵包車,到宋三在市內的住處,讓他直接把電動輪椅開上去,倆人便去了臨嶽山莊。
在山莊的一間雅致的包間裏,二人把盞言歡,盡敘別後相思之情。說起一起幹煤礦的日子,唏噓不已。宋三因見了老朋友,心沒設防,也沒多想,酒喝得不少,話說得更多。邰勇說起宋三要不是殘廢,現在搞不好當局長了,宋三長歎一聲,手一拍傷腿,說:
“這都是命啊!不過上帝給你關上了一道門,就會打開一扇窗。別看你現在當個副總風光,卻不見得有我瀟灑。”
“何以見得?”邰勇故作不服氣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漏”宋三滿麵紅光,搖頭晃腦,舌頭已不聽使喚。
“我聽說你現在收藏古玩,我正想請教,這行當能賺到錢嗎?我手頭有些錢,存銀行也沒意思。想買幾件古玩,又不識真假。”邰勇不失時機地問道。
“玩好了爆炸式增值,玩不好血本無歸。很刺激!”話題轉到古玩上,宋三卻清醒了。
“你現在成了這方麵的行家,願聽其詳。”
“關鍵是要識貨。買了真的,幾十倍上百倍的賺,買了假貨,當了冤大頭,狗屁沒有。”
“那風險太大,有沒有低風險,高產出的?盜墓怎麼樣?那是咱的老本行啊。”邰勇試探性地說道。
宋三舉起杯子,正要喝酒,一聽這話,立即警覺起來。
“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我是搞企業的,對賺錢的行當都很感興趣,信息也算靈通。”邰勇盯著他的眼,點了他一下。
“哈哈,我說怎麼突然想起約我喝酒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有進步。說說你想幹嗎?”宋三斜著眼瞅著邰勇說道。
“我就直說了吧,武文俊想與你合作,共同開挖那片古墓群。我們給你提供正當的開挖手續及設備並提供相應的安全保護,你則以技術圖紙做為股份入股,具體負責施工。”邰勇頓了一下,看看宋三的反應。
“繼續”宋三仍舊端著酒,斜著眼盯著邰勇。
“我們會與小周村在古墓區附近聯合辦一個飼料廠,然後以打井找水的名義,進行古墓的開挖,收入五五分成,如何?”
“想得美!”宋三借著酒勁喊了起來。
“看到我有圖紙了,就來摘桃子了,沒門!還五五,一九都不行。那塊地是我的,誰也別他奶奶的動歪心思,誰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