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她終止妊娠的手術失敗,不僅有可能會讓她終身不孕,也有坑出現其他問題。”
“什麼其他問題?”
醫生聽到他問這句話,就像是更氣不打一出來了似的:“更有可能在手術過程中心髒衰竭,人能不能挺過來都不知道!”
他這一番話,讓易楚安傻了眼。
堂堂上市公司的老板,此時此刻茫然的就像個孩子一樣。
“總之你們兩個人想清楚吧,這個孩子要與不要都在你們兩個人的選擇。多少人想要一個孩子都要不上,偏偏你們這些人有了卻不珍惜。”醫生痛心疾首的歎了一口氣:“我話說到這份上了,到底要怎麼決定還要看你們兩個人自己的。”
說完,醫生也不再和他們廢話,直接拿上了病例走出了蘇纏的病房。
床上,那個女人慘白著一張臉,原本就姣好的麵容顯現出一種病態的嬌美。
她輕輕地抬起眼眸,那雙閃耀著水光的大眼睛幽幽的盯著易楚安,幾乎讓他想要落荒而逃。
當然,一楚安也是這麼做的。
他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卻不想自己的衣服卻被蘇纏一把抓住了。
易楚安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腿上用力,直接將她的手甩開。
蘇纏的手無力的搭在床沿上,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天鵝一樣纖細脆弱。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纏開口說道:“易總,這都是我願意的。”
易楚安微微一愣,離開的動作突然停下。
蘇纏的聲音低沉婉轉,像是帶上了數不盡的衷腸:“我願意做你背後的女人,願意為你生孩子,當然也願意為你將他送走。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是什麼,我也知道自己不能給你惹麻煩,所以請您放心,等我身體再好一點,我一定會把他打掉的。”
她深深的看著易楚安,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微微的顫動著,像是隨時隨地都會往外湧出大量的淚水,將旁人的心都浸在鹹澀的眼淚中,讓旁人知道她心裏的苦到底是什麼滋味。
易楚安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而後轉身就走。
他的表情有些狼狽,身影更加狼狽。
他不愛蘇纏,但也不會讓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一個猶如怒放玫瑰的女人在她的身邊枯萎,那他到底算是什麼?她的毒藥麼?
她是怎樣說出那句“願意”的?
她是不是真的願意?
易楚安的腳步沒有停歇,此時此刻,他隻想一個人好好的靜靜。
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的門口,不一會兒給蘇纏看病的那個醫生就走到了屋子裏,用熟稔的語氣說道:“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
蘇纏一改剛才柔弱的姿態,像是在沉睡中醒過來了一樣。她坐起身子,笑嘻嘻的對醫生說道:“非常謝謝你!”
“客氣了。”他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有些不屑的說道:“現在的男人都怎麼了,非得這麼逼逼才能正視自己的心,才能乖乖的領證結婚,說到底都是一群半大孩子,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
“所以我就要想個辦法讓他明白,墮胎也不是他說的那麼輕鬆的,總要付出昂貴的代價。”蘇纏微微的揚起了一個笑容,眼眸中流光溢彩,仿佛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故事。
但那些光芒,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