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音剛一露麵,就聽“砰”的一聲,香檳的泡沫已經濺到了她的臉上。甜香味兒在空氣中炸開,人群的歡呼聲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像是在沉睡中被人喚醒了一樣,像是突然被人拉進了一個新的世界。
“沈總,恭喜恭喜!”
“這一次我們可以慶祝了,對吧?上一次咱們不能高興的太早,這一次咱們高興的就太晚了!”
“沈總,快點快點,等你進來切蛋糕呢!”
“我們買了小龍蝦和炸雞翅,咱們今天就喝雞尾酒或著飲料,沈總肯定不反對吧?”
身邊的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真切的笑容。說完了恭喜之後,他們自己就開始各自找各自的地方哈皮去了,根本沒有留著讓沈佳音這個老總做什麼發言講話那套虛頭巴腦的東西,反而讓人覺得舒服。
沈佳音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偏頭看向了苟海亮。
他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笑出了臉上那一對久違的梨渦,他眯著眼睛說道:“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隻不過就是提議了一下下,沒想到你的人都那麼給麵子。蛋糕是喬樂樂訂的,香檳是杜瑞買的,炸雞翅估計是李龍斌他們嘴饞了弄的。哦,那果盤是我弄來的,我有朋友剛弄了一批水果回來,我正好帶來一些給你們嚐嚐鮮。”
沈佳音抬起手,朝著苟海亮的胸口捶了一拳。
不疼,卻反而帶著一股無奈而又感慨的意思在裏麵。
苟海亮握住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臉上卻露出了身受重傷的模樣。
沈佳音又給了他一拳,於是苟總就真的有點受傷了。
身邊的幾個人都毫不給麵子的笑話起了他們苟總,對自家兩個老板的相處方式倒也習以為常。
也許是受到氣氛感染的緣故,沈佳音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真切。
她走向了人堆,一邊走一邊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扔在了一旁,隻餘下一件黑色的羊絨衫緊,將她瘦削的身材夠了的淋漓盡致。
沈佳音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伸手接過了他們遞過來的塑料刀,將一個十幾寸的水果蛋糕切成了若幹份。
不少嘴饞的家夥已經端著盤子排隊等候領導分蛋糕了。
沈佳音一塊一塊的把蛋糕給他們分了,最後留了三塊最小的給她自己以及封燃和苟海亮兩個。
他們三個吃了一肚子的羊肉,要是這會兒還能吃下蛋糕就有鬼了。
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和別人一起分享喜悅的心情。
封燃似乎不太習慣那麼熱鬧的環境,也不太習慣吃甜食。可是看到沈佳音一小口一小口吃著東西的模樣,他突然覺得也許手上這一小塊蛋糕的甜膩,似乎也是可以忍受的。
他悶頭吃著東西,很快便將蛋糕吃了個精光。
可是他的低調沉默在這一群過分歡愉的人群中並沒有什麼用處,喬樂樂直接把他拉起來,笑嘻嘻地說著:“封哥一塊來玩骰子啊!”
“我不會。”
“不會沒關係啊,我教你啊!”喬樂樂笑得像個歡快的百靈鳥一樣,格外直白的說道:“封哥,我都不知道你是哪兒出土的老文物,怎麼連骰子都不會玩兒啊?你是不是也不喜歡喝酒啊?”
封燃輕輕地抿了抿嘴角。
倒是坐在一旁的苟海亮唯恐天下不亂的喊道:“妹妹,你說對了,他不喜歡喝酒,也不會玩骰子,就一純種文物!”
沈佳音白了他一眼,哪兒有這麼欺負“新人”的?她幹脆站起來,拿了骰盅一本亂晃,然後“啪”的一聲扣在桌子上,喊了一聲:“大!”
那模樣和氣派,就像是九十年代香港電影裏麵叱吒賭場的女賭王一樣,玩的特別的開。
身邊的人跟著起哄,有的叫“小”有的叫“豹子”,反正就是胡亂的喊,熱鬧的過了頭。
封燃被他們這群人擠在中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頓時有些尷尬。
可他很快就發現了,沈佳音似乎有自己玩骰子的一套絕活,在這種場合裏也是贏得多輸得少,給自己的下屬一口氣灌了三瓶香檳。
她臉上放鬆的表情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那一種,就連她眉心的愁容也似乎被這歡樂的氣氛碾平了一樣。
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是一種他無法形容的光彩奪目。
她手裏晃動著骰子,“啪”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可下一秒,她突然抬起頭,眼眸直直的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與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處。
那雙眼睛,似乎有直擊人心的美麗。
這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了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