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音給苟海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人在醫院,不方便去他弟弟那邊看一眼了。苟海亮立刻激動的哇哇大叫,那聲音衝破了手機聽筒的桎梏,恨不得直接鑽進沈佳音的耳朵裏,戳進她的心口裏,讓她好好地反省自己的問題。
她有什麼問題?
不愛惜身體什麼的……老生常談,不提也罷。
沈佳音覺得厭煩,掛了苟海亮的電話。
眼見著自己的點滴還有許多沒有掛完,沈佳音幹脆閉眼睡了一會兒,就當這一天是難得的假期,好好地歇一歇自己的腦子。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覺得自己的病房裏又走進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她身邊坐下,高高大大,安安靜靜,給人一種難言的安全感。
那人的身影遮擋住了刺眼的陽光,甚至讓她覺得屋子裏的光線更適合睡覺了。
她翻了個身,睡得更加踏實香甜,直到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對她說了一聲:“沈佳音,醒一醒。”
那人的聲音很是熟悉,低沉渾厚,像是大提琴的吟哦一般動聽。
她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睜開眼睛,可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不知身在何處。
看清楚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之後,沈佳音的有些麻木的大腦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念頭——
他這件舊羽絨服醜死了,和他一點都不相配。
這種身材的男人,穿小任總那件羊絨大衣應該很好看,封先生應該去買衣服了。
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著,手背上突然疼了一下。
沈佳音痛得“嘶”了一聲,側過頭去,護士已經將針頭拔掉,在她手背上的針眼附近消毒後貼上醫用消毒棉了。
“感覺怎麼樣?頭很暈?”
見她始終不在狀態,封燃俯下身子與她平視,認認真真的觀察著沈佳音的樣子。
她重重的眨了眨眼睛,感覺眼皮實在是重的不得了,也就搖了搖頭,如實說道:“頭疼,乏力。”
“重感冒是這樣的,多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封燃彎下腰將她的鞋子擺正,攙扶著她的胳膊讓她下床:“慢一點。”
沈佳音的雙腿一落地,就覺得渾身虛脫了一樣往下滑倒。
封燃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這才讓她免於摔倒的狼狽。
“怎麼了?”封燃被她嚇了一跳,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可能是躺的時間太長了,有些腿麻了。”沈佳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狼狽的樣子幾乎被這個男人看遍了,也不差這麼一次了。
封燃這一次再也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一手扶著沈佳音的胳膊,另一隻手直接放在了沈佳音的腰上撐著她,免得她腿軟再倒下。他隻顧著保持沈佳音身體的平衡,倒是沒有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姿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的呼吸噴灑在沈佳音的耳邊,讓她的勁間的肌膚不自覺得躥起了一層涼意。
這麼近的距離,讓沈佳音覺得異常不自在了。
她下意識的遠離了封燃一步,大腿碰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整個人差點摔了。
封燃沒想那麼多,隻以為她現在虛弱的走不了路,幹脆一彎腰抄起了她的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關切道:“沒事,你要睡就繼續睡,把車鑰匙給我就行了。”
沈佳音有些狼狽的看著他,輕咳了兩聲:“那什麼……我緩一緩,自己可以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