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音被刺痛的心髒再一次的冷了下來,她一再深呼吸,將眼睛裏火辣辣的酸楚壓了下去,這才輕聲對聽筒那邊的人說道:“媽,在你眼裏,你女兒就是那麼一個不要臉的人,是嗎?”
她的聲音從最開始的驚喜變成了如今的冷漠,饒是還在氣頭上的沈媽媽也聽得真真切切。那份冷清中帶著些許受傷的語調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她的身上,沈媽媽一瞬間沉默了下去。
“我……”沈媽媽的態度剛要軟化,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突然變得更硬了:“我是怎麼想的,對你來說還重要嗎?沈佳音,從你離開我們沈家的那一刻,咱們再也沒有關係了。你和你那個什麼未婚夫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們,免得我們被你活活氣死!”
說完了這句話,沈媽媽沒有等沈佳音再繼續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佳音看著完全暗下去的屏幕,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啪嗒啪嗒的落在了胸前的衣襟上,瞬間便浸濕了她的衣服。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緩緩蹲下無聲的痛哭。
五年了……
她已經有五年的時間沒有回去那個家了。
不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回去,而是每一次去了都會被拒之門外。
為什麼她不願意和自己多說兩句話?為什麼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世界上再也沒有哪種痛苦,能比親人的冷漠以待更加讓人覺得錐心刺骨。
她混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是不是就是她曾經任性妄為的代價?
可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喬樂樂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了沈佳音在哭。她嚇得倒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兒,這才看出來原來在他們沈總的辦公室裏哭得那麼狼狽的人竟然真的是他們沈總……
沈佳音聽到了門聲響動,低下頭將臉上的眼淚統統的擦在了袖子上,隨後站起來衝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的隔間裏洗了一把臉。
喬樂樂正想上前詢問,沈佳音已經走了出來,神情像冰一樣的冷,瞧著就像是要拿刀子砍人似的。
“沈……沈總!”
沈佳音滿臉寒霜,繞過喬樂樂和屋子裏的一種下屬就走出了項目部的門。
外麵的人險些撞上了沈佳音,剛想罵她不長眼的時候才發現迎麵走來的這個是他們的老板之一,下意識的就慫了。
“沈總好!”
“沈總好!”
她一聲不應,直接走進了電梯,朝著總裁辦公室的樓層去了。
大家夥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點一點的往上漲著,最後停在了他們易總辦公室的樓層,突然覺得今天樓上的熱鬧一定很大。
沒瞧見他們沈總臉上的寒霜都已經快要凍死人了嗎?他們易總今天恐怕落不到什麼好處。
幾個人湊在了一塊嘀嘀咕咕的議論了起來,而樓上的人見到了沈佳音,也被嚇了一跳。
他們沈總雖然脾氣不好,可卻一向是對事不對人,平時客客氣氣很好說話。
可他們有個同事上前攔住沈佳音想問她有什麼事的時候,竟然被沈佳音怒斥了一句:“滾開!”那人下意識的就挪開了步子讓出了一條路來,絲毫不敢攔她。
沈佳音走進了易楚安的辦公室裏,對方還在打著電話,看到沈佳音的時候,易楚安微微一愣,倒也還是不慌不忙的。
看見他那副悠哉悠哉的樣子,沈佳音抿了抿唇,冷著一張臉,上前抄起了他桌子上的東西就往他臉上砸。
易楚安連忙跳了起來,躲避了接二連三即將砸在自己臉上的東西。
好在他躲得快,不然沈佳音那一下砸的又快又狠,他要是挨了那一下,臉上可能就要見血了。
沈佳音抓起他桌上的東西繼續砸,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
蘇纏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連忙將易楚安辦公室的門關上,嗬斥一聲:“都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幹活兒?!”
總裁秘書室的幾個人麵麵相覷,紛紛拿起了手邊本來不著急送出去的材料離開了辦公室,免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話被老板遷怒。
易楚安連忙掛了電話,甚至沒有來得及和對方說一聲“不好意思”。
這才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他的辦公室已經快被沈佳音砸了個遍。
就算是個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易楚安已經算個功成名就的老板了:“沈佳音,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我還想問你,你究竟幹什麼?!”沈佳音赤紅這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易楚安,早已沒了平日裏的冷靜和沉穩。她聲音嘶啞的質問道:“你為什麼要以我未婚夫的名義給我爸送禮?!你故意派人跑到他上班的地方送東西,就是為了把他氣死是不是?!易楚安,你他媽的到底想幹嘛?!你是我未婚夫嗎?你有這個資格嗎?你惡心過我還不夠,還要跑去給我家裏人添堵?我是不是上輩子殺了你全家,讓你這輩子那麼整我?你說啊,說啊!”